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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42:28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孔五爺眉頭一跳,說道:「你既然是個南方人,又何必過來摻和此事?」

    小木匠淡然說道:「國家危亡之秋,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皆有抗爭赴死之責……」

    他說完,人已經走到了門口去。

    而這時,那孔五爺卻是一臉頹然地說道:「慢著。」

    小木匠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他。

    孔五爺低下了頭來,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人在七里社的馬慶虎家裡,你們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小木匠聽到,拱手:「多謝。」

    孔五爺嘆了一口氣,仿佛老了幾歲一樣,說道:「我不應該告訴你們的,這違反了孔府當今的方針與計劃,事後我絕對會受到執掌孔府那幫人的責難,但是……我終究,還是一個中國人啊……」

    第三十三章 大妖孫聯營

    孔府領導層有著自己的意志與計劃,但下面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人的熱血,並不是通過洗腦,或者嚴格管制,就能夠洗掉的。

    它與生俱來,從未消亡。

    小木匠得到消息之後,與韓馥生一起退出了院子去。

    隨後,小木匠問韓馥生:「他講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那個馬慶虎,你認識麼?」

    韓馥生點頭,說道:「馬慶虎是孫聯營的人,而且還是孫聯營的老鄉,所以這話兒,還是很可信的——但至於這個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還得看您自己的判斷了,我可真的不敢給別人打包票……」

    他說完,想了想,又說道:「而且孔五那人吧,心思陰沉,或許現在說出了真話,指不定回頭後悔了,又通知過去了,也有可能。」

    小木匠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走,七里社。」

    他到底還是選擇相信了孔五。

    又或者說,他願意去相信一個中國人的良心。

    即便雙方之前,曾經有過衝突,甚至敵對。

    因為他感覺孔五在說話的那一刻,雙眼顯得無比的真誠。

    真誠,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兩人繼續走著,朝著七里社的方向趕去,而韓馥生在路上的時候,突然問道:「甘爺,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但我說了,你別打我,可以麼?」

    小木匠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講。」

    韓馥生說道:「有人告訴我,其實日本人無論是經濟文化,還是軍事技術,都比我們國人要強上太多,由他們來領導咱們,其實也是一件好事——我想了想,覺得這話講得並不錯,咱們現如今的確不如旁人,而且還老受列強欺辱,讓日本人來干,比讓那些軍閥來搞,或許會好許多呢……為什麼,你們會那麼反對呢?」

    聽到這話兒,小木匠看了韓馥生一眼。

    韓馥生嚇得連忙往後退,說道:「你說過的,不打我。」

    小木匠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異族的統治,從來不是為了幫助你,而是欺辱與剝削,會把咱們當做沒有思想的兩腳生物,想打就打、想殺就殺,絕對不會尊重你的想法與感受,這一點,東北人民想必是有很深體會的——至於想要通過日本人,來提高咱們國家和民族的實力……這件事情,清朝也做過,但是結果如何?主子終究是主子,絕對不會為了奴才活得好不好去操心的,若想自己能夠站起來,就永遠都別想著去依靠別人。雙手努力而來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他不是一個喜歡講大道理的人,至少不會給像韓馥生這樣的人,去講什麼大道理。

    這種江湖老油子,別說是他,就算是戒色大師過來,一木魚棒子砸上去,都不可能有任何變化的。

    但小木匠最終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沒有什麼大道理,很樸實的言語,全部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

    韓馥生聽過之後,不再說話,久久沒有言語。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兩人來到了七里社附近,這是一處泉城近郊的鎮子,以養驢而著名。

    鎮子裡有六七百口子人,不算很大。

    站在這鎮子口的附近,望著那有些黑影憧憧的七里社,除了指路之外,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韓馥生突然說道:「你一個人去的話,恐怕會有危險……」

    小木匠回過頭來,問:「怎麼了?」

    韓馥生說道:「孫聯營其實並不是人,而是一頭千年蛇妖,這事兒除了我族兄之外,沒有人知曉,我也是很偶然的機會知曉的。不但如此,那傢伙的手下,還有八大戰將,對他忠心耿耿,另外他手下還有大批招攬而來的一流高手,並且有著一批最先進的武器……甘先生,我知道你很強,但一個人過去,跟這麼多人對拼,未免有些……」

    他說到後面,卻是嘆了一口氣。

    韓馥生自己也是很強的修行者,對於實力的判斷,多多少少,也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江湖拼鬥,從來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步走錯,就有可能相差萬里。

    任何修行者,都不可能是無敵的。

    修行者也是會死的。

    你就算是再厲害,總會有懈怠的時候,一旦陷入重重包圍之中,很有可能就會被人找到機會,然後一招失手,全盤皆輸。

    聽到韓馥生的勸說,小木匠陷入了沉默中。

    的確,當下的形勢,他自然是懂得的,而他天性謹慎,也從來沒有狂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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