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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42:28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他這才想起,算起來,眼前的這個老頭,卻是顧白果的爺爺。
為何會如此呢?
他嘆了一口氣,對顧象雄說道:「老先生,白果是你的孫女,她母親,便是你的兒媳婦,你為何要有違人倫天理,阻擾她們母女相見呢?」
聽到這話兒,顧象雄一下子就爆發了,怒聲吼道:「那個賤貨、掃把星不是我兒媳婦,她也不是我孫女,她就是個雜種,雜種——沒有她們兩個,我兒子根本就不會死,不會……」
小木匠很難想像這個滿口穢言的老頭子,居然是顧白果的爺爺。
看著狀若癲狂的對方,他說道:「我知道你的喪子之痛,但……」
顧象雄猛然抬起頭來,手一揮,喊道:「我上一次,沒有能夠阻止南亭娶了那邪祟,但這回……」
說著話,從人群和遠處,卻有六個人走了過來,隨後各自站立,列隊成陣。
顧象雄走入陣眼,開口說道:「我絕對能夠彌補之前的錯誤……」
第六十一章 前「女友」
顧白果哭成了淚人。
這並非是她有多矯情,事實上,換位思考一下,當你的親人視你為仇寇,不但污言穢語,而且還恨不得你早點死去的時候,這裡面劇烈的情緒衝突,並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擔得住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和困境,譬如小木匠之前與自己的小妹第一次真正「相遇」之時,也是如此。
好在他妹子與他之間,雖然有許多的愛恨情仇,但最終在小木匠受到危險的時候,卻還是願意挺身而出,而且後來雖然沒有釋懷,但伴隨著戒色和尚離去,也算是一種解脫。
那些遠比顧白果此刻需要承擔的,要更加輕鬆一些。
如果說小木匠與自己妹子之間,多多少少還殘存著人性之間的溫情,那麼顧白果與顧象雄之間,就只剩下了冷冰冰的漠然了。
宛如仇寇,宛如仇寇……
那麼,何必多言?
小木匠伸手過去,揉了揉哭得渾身都在發抖的顧白果腦袋,將她的頭髮給弄散了,隨後又伸手過去,將她臉上的淚水小心擦拭了一下,柔聲說道:「別哭,一切有我呢。」
就算全世界離開你,還有一個我來陪。
怎麼捨得讓你受盡冷風吹?
拔刀吧。
對顧白果展現了溫柔一面的小木匠,瞧見顧象雄領著另外六人,朝著他這兒撲過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手伸進了懷裡去。
魯班尺不見,多了一把刀。
刀名舊雪。
舊是新舊的「舊」,雪是寒雪的「雪」。
寒雪是程蘭亭從渝城袍哥會的兵器房裡找出來,送給小木匠的,但那把刀,最終斷了。
這把舊雪,是金陵鐵王以斷刀鑄就,然後由天才國畫師、符王李夢生親手設計並且附符,最終加入了寒雪刀魄而成……
當然,說再多,也無法形容這把刀的牛逼之處。
因為它是真正屬於小木匠的刀。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替代。
拔刀。
唰……
一刀寒光凜冽,直衝頭頂而去,這片寒光,卻比外面的大雪山還要冰冷,帶著一股讓人骨子發涼的氣息。
它讓那七人都感覺到了一陣說不出來的森寒與恐怖。
世上之人,對小木匠有各種的傳言與吹捧,特別是他那「魯班門徒」的身份,以及不斷斬殺日本高手的事跡,被人大吹特吹,掩蓋了一切。
他的刀法,似乎就沒有怎麼被人提及過。
但小木匠的刀,真的就一般般麼?
無論是顧象雄,還是被他拉過來結陣以待的這幫人,在下一秒,就感受到了當初黑道巨擘韓抱劍曾經感受到的一切。
好快的刀。
那刀就仿佛天上的雲彩,看似遙不可及,與自己毫無關係,但下一秒,陰雲密布,大雨立刻就瓢潑而至。
它又如風,無形無質,但又無所不在,似乎哪裡都能夠感受得到它。
包括顧象雄在內的七人,有兩人拿刀,三人拿劍,另外一人拿著一桿銀槍,而顧象雄則是拿著一根藥鋤。
大雪山一脈雖然是那醫家遺脈,但畢竟是修行宗門,與人拼鬥的手段還是有的,而且醫道不分家,正是熟悉身體與醫理,使得他們的修為,卻比尋常宗門還要磅礴與雄厚。
七人立於一處,彼此結陣,憑藉著極強的默契,以及雄厚的修為,卻也宛如一堵石牆那般,讓人感覺到堅不可摧。
但小木匠,一人一刀,卻給這七人有一種面對千軍萬馬的感覺。
雙方一交手,場面上仿佛倒調了過來,人多勢眾的,仿佛是小木匠,而不是他們那一方。
漫天飛舞的刀光劍影,以及漫步其間的小木匠,成為了場間的一道風景。
至於其他人,即便是修為高深如顧象雄,都不得不疲於應付。
顧象雄手中的藥鋤,是祖輩留下來的。
它也算得上是一件法器,揮舞之間,似乎有許多芬芳藥香,凝聚一處,甚至還有讓人昏昏欲睡的效用。
年輕之時的顧象雄,曾經憑藉著這藥王鋤,在西南之地,闖下很大的名頭,讓人刮目相看,再加上醫家遺脈的天然優勢,使得他面對的大部分人,都對他客客氣氣。
畢竟無人不生病,生病就得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