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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42:28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畢竟年輕人的手段並不純熟,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做不到收放自如,刀下留情。
就在形勢即將陷入死結,兩敗俱傷之時,卻有一記飛石橫空出現,先是將小木匠的刀給彈開,隨後又把程寒給逼退了去。
程寒連退幾步,回首望去,瞧見不遠處的月亮拱門前,有一個蓄鬚男子站立。
他趕忙拱手喊道:「小師叔。」
那人大約三十多歲,除了唇間濃密的鬍鬚,幾乎沒有什麼特色。
不過光憑他這一手飛石,就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那個被程寒叫做「小師叔」的蓄鬚男子看了這邊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父親到處找你呢,湖州會館的人過來了,叫你過去招待客人呢,你趕緊處理這邊的事情,然後過去。」
他說完就走,而程寒則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哈哈大笑道:「暢快,暢快啊……」
笑罷,他將鐵劍放回去,然後對小木匠說道:「本來想與你結交一番,不過正好有事——那東西,我叫人給你送過來,改日若有空,咱們再切磋。」
他大概是比較害怕父親程蘭亭,所以沒有太多停留,交代了旁邊的人,然後離開。
這位程小爺發了話,小木匠沒有再攔,而是拱手道謝。
他其實並沒有勝過對方,但那人卻這麼講信用,讓他心生好感。
他在原地等著,沒多一會兒,有人抱來了一個包袱,卻正是他床單的顏色,小木匠接了過來,將包袱解開,裡面有兩件單衣,一堆雜物,還有大洋和財物……
只不過,就是沒有魯班書。
小木匠原本十分高興,此刻卻炸了毛,衝著那人問道:「書呢?」
那人一臉莫名其妙,說都在這裡了。
小木匠捏著拳頭,想要與那人爭論,而這個時候,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書,被我藏起來了。」
第八章 失而復得的書籍
說話的,是勉強爬起來、渾身都是傷的榆錢賴。
這傢伙瞧見自家老大王檔頭過來接人,還頗為激動,以為老大仁義,怕他被人斬斷手掌,花了大價錢過來贖人,卻不曾想一見面,就給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這時才知曉,是苦主找上了門來。
而這苦主到底有多厲害,剛才那一番龍爭虎鬥,他已經是瞧得明明白白。
這樣的人,想要掐死他,就跟掐死一隻小螞蟻一樣。
更何況,連他老大王檔頭,都不得不低頭,不敢招惹,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利弊,知曉只有將功補過,方才能夠從這件事情裡面摘出來。
所以就在小木匠與那袍哥會的人爭論的時候,他趕忙上前,跟小木匠解釋:「那本書,被我藏起來了,我可以帶你過去找。」
小木匠回過頭來,看著這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傢伙,瞧著他那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腦袋,眯著眼睛,說藏哪兒了?
榆錢賴說道:「田小四那裡。」
小木匠又問:「田小四又是誰呢?」
一聽到這個問題,榆錢賴也是滿腹怨氣,說道:「那傢伙與你一樣,住在自力巷32號樓,便是他與我說起的你,說有一隻肥羊,看著像是很有錢的樣子,我這才跑到朝天門來的,沒曾想惹出這麼多麻煩。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湊這個熱鬧?」
也住自力巷?
小木匠眯起眼睛,問了那人的長相,而經過榆錢賴的描述,他頓時想起了這個人來。
他租住的地方,的確有這麼一個傢伙,每次遇到的時候,都會跟他熱情的打招呼,笑眯眯的,而且還拍著胸脯,說如果在這一片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找他,畢竟是街坊鄰居……
沒想到,背後插刀的,居然就是這個傢伙。
小木匠沒有再多糾纏,朝著袍哥會的人拱手,然後拿了包袱,告辭。
出了程五爺家,小木匠對王檔頭說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我帶榆錢賴去找東西,若是找到,改日登門拜謝。」
王檔頭的心裡,先前或許還有些怨恨,但瞧見了小木匠剛才與程寒的「神仙打架」之後,所有的不滿,都給藏在了肚子裡去。
他不敢發作,反而討好地說道:「哪裡,哪裡,咱們是不打不相識,能跟甘爺您認識,這是我王麻子的大緣分,等回頭您事兒辦完了,我上張飛樓里擺一桌,給您賠禮道歉……」
他旁邊那馬德才此刻也蔫了,知曉像小木匠這等人,實在不好惹,只能供著。
程宅離自力巷並不算遠,小木匠招呼了牆頭的虎皮肥貓,押著榆錢賴走,王檔頭得脫了身,是真的不想再摻和,趕緊著離開。
至於馬德才,他被王檔頭派在旁邊跟著。
這倒不是為了防小木匠,而是盯著榆錢賴——畢竟為這事兒,王檔頭花了不少錢。
這些帳,最後可都得算在榆錢賴的頭上來。
一行人風風火火,回到了自力巷32號樓,那房東在樓下坐著呢,瞧見小木匠出去許久,這傍晚時分,風風火火地押著人過來,一拍大腿,趕忙湊了上來,問道:「就是這貨?」
小木匠問道:「田小四在房間裡麼?」
房東說嗨,那小子不知道擱哪兒發了橫財,去得春園了。
得春園是這附近說得上名號的銷金窟,一樓酒店,川菜名廚坐鎮,二樓和後院則是那紅粉窟窯,您若是還不過癮,後院北廂房,還有一個精緻的煙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