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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42:28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到底錢財通人心,馬德才拿著錢袋去勾兌,沒多一會兒,來了一人,領著他們走了側門,進了院子裡去。

    虎皮肥貓跟進去,那人瞪了一眼,說怎麼還跟著一畜生呢?

    小木匠說道:「這是我養的。」

    那人不同意,說要是亂跑怎麼辦?讓它在外面待著。

    小木匠不想節外生枝,只得吩咐虎皮肥貓找個地方先等著。

    這兒是一處大宅院,臨著江邊,那人一邊帶路,一邊說道:「五爺沒時間理會你們這點芝麻破事,讓程小爺處理,我帶你們過去,不過得提前跟你們說一句,程小爺是從北邊讀書回來的,性子比較古怪,你們別亂說話,否則他脾氣上來了,咱們都不好過,知道嗎?」

    王檔頭這會兒,早就沒有了先前的威風,不斷點頭,說好,好嘞。

    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校場,那兒有些喧譁,七八個光著膀子的壯漢,正在圍著一個細皮嫩肉的年輕人比鬥著,場面頗為熱鬧。

    那年輕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一身好錦緞,乍一看就仿佛是個女的。

    不過別看他生得嬌嫩,卻練了一身近身擒拿的好手段,七八個大漢被他弄得團團轉,完全近不得身不說,但凡挨上了,莫名其妙就跌到了地上去,十分狼狽。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小木匠一打眼,就知曉這年輕人與他一般,都是通曉了「炁」之人,故而這粘衣十八跌使出來,無人能近身。

    一番廝打,那些大漢全部翻倒在地,而帶路的漢子則端著一條熱毛巾過去,遞給了年輕人。

    瞧見那人一邊賠笑,一邊朝著這邊指來,小木匠便知道,那個年輕人,就是程五爺的兒子,程寒程小爺。

    那帶路的人低語幾句,一招手,王檔頭趕緊屁顛屁顛兒地跑了過去。

    他衝著程小爺行了禮,然後討好地說道:「見過程小爺。」

    那程寒剛剛與人拼鬥,雖說勝了,但也是滿身熱騰騰的大汗,草草擦過了臉,瞥一眼面前這幾人,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就是江北五里店的王麻子?」

    王檔頭低聲下氣地點頭哈腰,說是我,是我。

    程寒對他這態度很滿意,不過還是對他手下跨界幹活這事兒罵了一頓,王檔頭不斷點頭,態度擺得很正。

    程寒罵了一通,氣順了,便問道:「你說這事怎麼辦?」

    王檔頭很懂行,準備了東西,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木盒子來,遞給了程寒,說程小爺,這件事情,是我管教手下人不利,勞您費神了,這裡有點兒小意思,還請您笑納。

    程寒接過了木盒子,也沒顧忌,直接打開來,瞟了一眼,便將東西扔給了身邊人。

    大概是對裡面的東西還算滿意,他也沒有再為難,而是揮了揮手,說道:「按道理說,榆錢賴在朝天門辦事,抓到了,是要斬手的。不過咱們都是渝城江湖上的人,你也應該知道我家老頭子的脾氣秉性,所以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只是再有下一次,就沒有這麼簡單了,懂麼?」

    王檔頭聽了,趕忙拱手作揖,然後拍著胸口說道:「您放心,絕對沒有下一次。」

    這事兒就算是結束了,有了程小爺點頭,沒一會兒,一個賊眉鼠眼,腦袋上長著塊癩疤的傢伙,就給人押了過來。

    那人便是榆錢賴,他顯然是給人胖揍了一頓,破衣爛衫,幾乎都是給人攙扶著,才勉強行路。

    袍哥會的人將榆錢賴往地上一推,程小爺揮了揮手,說道:「行了,你們走吧。」

    他收拾一下,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小木匠,他望了一眼雙手空空的榆錢賴,卻站了出來:「等等。」

    第七章 渝城袍哥程小爺

    程寒本已轉身,聽到這話兒,回頭來,問:「怎麼?」

    面對著這麼一大幫子的人,小木匠毫無畏懼地說道:「東西呢?」

    程寒問:「什麼東西?」

    小木匠指著榆錢賴,說道:「他偷的東西呢?那是我的,把東西還給我。」

    聽到這話兒,周圍傳來一陣轟笑,而程寒也笑著說道:「哦,原來你是那倒霉的苦主?」

    小木匠點頭,說對。

    程寒哈哈一笑,指著小木匠說道:「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我們可不是官府,你丟了東西,找偷你東西的人就是了,找我作甚?行了,丟了多少錢,折算多少錢,你找王麻子勾兌就是了,除非你是我袍哥會裡的弟兄,要不然咱們可管不著……」

    袍哥會本是秘密的民間社團,雖說出於底層,但後來迅速的發展壯大,靠的也多是黑道手段,所以並不講究公平正義之事。

    那贓物落到了他們手裡,怎麼可能有還回來的道理。

    而且程寒也想讓王麻子出點血,更不會答應下來。

    他準備離開,但小木匠卻是一個箭步,衝到了跟前,將人攔下,然後又堅定地說道:「我要我的東西,誰也不能拿了。」

    程寒瞧見他這衝過來的身法頗為敏捷,原本打算離開的他反倒是生出了幾分興趣來,看了小木匠一眼,隨後問道:「嘿喲,是個練家子啊。」

    小木匠搖頭,說與這個無關。

    程寒卻說道:「現在有關了——這世道太亂,規矩大多也跟從前不一樣了,但有一個卻是不變的,那便是你想要留住什麼,就必須有保著這東西的實力。這樣,我瞧你也是一個人物,便跟你賭一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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