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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37:31 作者: 辰星澤
    後來幾年,雖然選秀節目遍地開花,卻再也沒有出現能與《別樣的你》相提並論的盛況。

    當年成團出道的所有成員,日後都是圈內人氣和實力一騎絕塵的領軍人物。

    白菁就搭上了這趟順風車。

    龍心沒有。

    「龍心,幹什麼呢?」

    浴室門被悄悄拉開。

    她回過頭,看了來人一眼。只一眼,她就感覺渾身血液發涼,「白菁?!」

    有問題的唇膏就是她給的。

    唇膏裡面摻了光敏性藥物,由白菁特別調製,只要用了必然皮膚紅腫,無法上妝上台。

    「我的東西怎麼在地上?」白菁俯下身體,撿起唇膏,「你掉的?」

    說著,她把唇膏放到洗手台上,有些不耐煩道,「塗不塗?這是我媽媽特意從國外帶給我的。你家裡人可沒法給你買。」

    白菁的話句句都扎在龍心的傷口上。

    她在說,自己有媽媽,而龍心沒有。自己家裡人關心她,而龍心家裡人不關心她。

    可白菁的家人,本來都是屬於龍心的。

    上輩子龍心不知道這些。

    兩人住同一宿舍,朝夕相處。

    在白菁的打壓下,她變得越來越不自信。

    過往的一幕幕在龍心腦海中回放,她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曾經想說,卻怎麼都說不出口的話。

    「不。不塗了。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關心。」

    白菁微微怔住。

    龍心一向是個軟和脾氣,像個麵團似的,任她揉搓。

    這一轉性,白菁倒有些遲疑。

    然而想到自己的計劃,她立刻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面孔。

    「哎呀,這唇膏保濕效果特別好,今天用了,保證明天考核你塗口紅的時候不卡唇紋。你也知道公司那些考核的人多在意細節。

    「上次,有個練習生睫毛膏化了,老師們都沒看她的表演。直接pass掉。

    「所以怎麼能不塗呢?為了你自己,也得塗啊。」

    直把那唇膏誇得天花亂墜。

    然而龍心不為所動。

    「既然這麼好,那你自己先用,讓我看看效果。」

    白菁又是一怔。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給唇膏「加料」的時候,龍心不在宿舍。白菁幾乎都要懷疑,龍心看見她動手腳了。

    「怎麼?不敢?」

    看見白菁遲遲沒有動作,龍心乾脆奪過唇膏,自己動手朝她臉上划去。

    「你幹什麼?!」

    白菁身形一頓,急忙忙向旁邊躲閃。但龍心比她更快,手中的唇膏,已經在白菁99Z.L的臉上划過長長的一道。

    不用等明天,她的臉就會腫得不能看。

    白菁尖叫著衝出宿舍。

    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得龍心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火燒在身上的滋味有多疼,沒有親歷的人永遠都無法體會。

    讓白菁腫臉只不過是龍心要回的一點利息而已。

    以後,她會要回更多、更多。

    龍心將剩餘的唇膏膏體全部擰出,甩進馬桶,按下抽水鍵。隨著嘩啦啦的水聲,瑩潤的半透明膏體隨著水流旋轉、旋轉,直到最終消失。

    她感到一陣輕鬆。仿佛一部分屬於上輩子的委屈和不甘,一起被帶走了。

    既然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她要好好過。

    但明顯,好好過沒有那麼容易。

    當天晚上,龍心就被經紀人叫了過去。

    「聽說,你和白菁發生了衝突?」

    經紀人姓楊,有個可愛的名字,叫雪球。

    上輩子龍心車禍住院的時候,楊雪球常去看她。是個好心的人。

    龍心歪著頭,「楊姐,我只是幫她塗了她自己的唇膏而已。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楊雪球知道沒問題。

    白菁和龍心起爭執的時候,浴室門和房間大門都開著。門外就是走廊監控,她們的對話全部被錄了下來。

    雖然畫面中沒有錄到人影兒,但憑藉聲音,完全能夠把當時的場景還原個七七八八。

    楊雪球去看過錄像,確實如龍心所說,她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白菁。

    但白菁的影帝爹不管這些。一頓連環奪命call過來,非要為自己的寶貝女兒討個說法。

    楊雪球表示腦殼疼。

    「白菁父親的意思,是讓公司直接把你開掉。」

    「他說開掉?」

    龍心想起上輩子這位男士的種種,怒極反笑,「他手伸得真長。楊姐,盛意娛樂不是他當家吧。」

    聽口吻,像和影帝極熟稔的樣子。

    「你認識他?」楊雪球試探著問。

    「不。」龍心斬釘截鐵地回答,神情中帶著深深的厭惡。

    「好吧。」楊雪球無奈聳肩。

    問題又拋回楊雪球這裡。

    保下龍心,還是丟棄龍心。

    保下龍心,可能會有點麻煩。

    丟棄龍心,楊雪球又不願意。

    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面色陰晴不定。

    龍心還以為她要讓自己回家,懇切道,「楊姐,我不能離開盛意。我想參加《別樣的你》,我想做女團。」

    這樣乾脆堅決的口吻,楊雪球第一次從她口中聽見。

    「你想做女團?有多想?」

    「如果沒有做女團,哪怕死了也不甘心。要從地獄裡爬出來,再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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