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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36:51 作者: 蘭桂
    楚湘和李御風在莊劉氏心裡的地位再次躥升,躥升到了一個她無法企及的高度。她連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忍了許久才試探著問了一句,「李公子,你們真要開茶樓啊?那……您看,茶樓還缺人嗎?我、我啥都會幹,不會幹也能學,能不能給我個差事做?」

    莊羽郎和白依逛街回來,他聽到莊劉氏這句話臉皮就掛不住了,強笑著走過來說:「娘,你說什麼呢?你從未在茶樓做過事,莫要給李兄添亂了。李兄,實在不好意思……」

    李御風擺擺手笑說:「莊兄嚴重了,什麼添亂?不過大娘,這事兒我說了還真不算,這是內子開的茶樓,我只是給她幫個忙。」

    莊劉氏愣了,「啥?楚湘開的?」

    李御風點點頭,「正是,開茶樓所用的銀錢都是內子的嫁妝,與我無關,所以茶樓乃是內子的私產,我是不好過問的。只不過我怕她辛苦,平日裡無事便過去看看。」

    莊羽郎瞭然地笑道:「原來如此,我便說,茶樓不可能是李兄開的,李兄還要下場參考,哪裡能開茶樓?原來是嫂夫人的私產。」

    莊劉氏咽了咽口水,第一次發現楚湘不是和白依一樣的孤女,而是有巨額嫁妝的金娃娃!

    她下意識地看向白依,心裡的嫌棄不可抑止地冒了出來。她不停地默念這是兒子的貴人,能助兒子封侯拜相,這才把那股不甘壓下去,一臉笑意地說:「那我等楚湘、哦不,我等李夫人回來問問她,您也知道我們舉家來到京城,離考試還有些日子,總要找些事做。」

    李御風點了下頭,說自己還要溫書,回房去了。

    莊羽郎拉著莊劉氏進屋,不悅地說:「娘,你做什麼?這讓我今後如何同李兄相處?」

    莊劉氏嘆道:「你當我不臊得慌嗎?我們兩家同住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差距卻這麼大。可我也沒辦法啊,我們總不能坐吃山空,白依說她的銀子快用光了,哪能咋辦?我找了這些日子也沒人用我做活兒,白依不是也沒找到嗎?」

    她想埋怨白依根本就不找,但念在白依是貴人的份上,硬是把這話壓下去沒說。

    白依看出莊劉氏對自己不滿,沒太明白是為什麼。她走上前對莊羽郎笑說:「莊大哥,我和湘兒情同姐妹,我去和她一起開茶樓如何?」

    白依說的和楚湘一起開就是直白的「一起開」的意思,可落在莊羽郎耳中卻覺得她是出身低,不懂胡說。她都沒銀錢了,憑什麼和楚湘一起開茶樓?她一個孤女又不會做生意、不懂管理人,怎麼和楚湘一起?去了還不就是幫忙端茶倒水給楚湘做事嗎?如果他的母親和未來妻子都去李御風妻子的茶樓做事,他在李御風面前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李御風非富即貴,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之所以能和李御風平等相處,就是因為白幽斷言他能當宰相。既然他是未來的宰相,李御風又要科考入仕,他當然有底氣面對可能是他下屬的李御風。

    但他的家眷去茶樓做事就不一樣了,那茶樓是李御風妻子的私產,如此何止是低人一等?簡直就是沒臉!

    白依見莊羽郎不高興,拉住他問:「莊大哥,你到底怎麼了?」

    莊羽郎哪裡能說?起身道:「總之,你們不許去,我去溫書。」

    莊羽郎說罷甩袖回房,留下白依和莊劉氏面面相覷。莊劉氏偏心得很,她不覺得自己兒子不講理,只覺得白依沒本事哄她兒子開心,沒忍住嘀咕道:「李公子真是好命,楚湘居然帶那麼大一筆嫁妝嫁給他,可真是他的貴人呢。」

    莊劉氏看了白依一眼,也回房了。白依覺得那一眼包含了很多內容,總歸不是什麼好意。她皺皺眉,心裡不太高興,抱起雪白的小狐狸出門,一拐彎就去了白幽家。

    白幽和楚湘正坐在竹林里下棋,剛剛假裝溫書的李御風也在,坐在楚湘旁邊觀戰呢。

    楚湘看見白依過來,沖她招招手,「依依快來,我們正說你呢,這幾日常見你和那書生出去,玩得開心嗎?」

    白依嘆口氣,坐到了楚湘另一邊。楚湘轉頭看她,「怎麼了?不高興?」

    白依抱著小白狐,手托著下巴說:「人類為什麼總有那麼多想法呢?還都悶在心裡不說,要讓人猜,我怎麼猜得到?好煩。」

    楚湘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搖頭道:「不只人類心思複雜,任何生靈聚在一起都是如此,只不過我們妖比較少,也不愛和旁的妖在一塊兒罷了。」

    李御風手中拿著摺扇輕輕扇動,笑說:「這次我倒是略知一二。方才莊劉氏問我,可否在茶樓給她一份差事,我嫌她總是看輕你,便告知她那間茶樓是你用你自己的嫁妝開的。我來之前,她還說要等你回去再問問你呢。」

    白幽瞭然道:「原來如此,若我猜得沒錯,莊家母子定然都不愉快。」

    白依驚訝道:「你怎麼知道?就是,他們兩個都不高興了,明明之前在外面的時候,莊大哥還很開心,結果回家就……為什麼呀?白幽你知道嗎?」

    白幽看了看棋盤,放下手中的棋子,對楚湘拱手笑道:「我輸了,湘姐好棋藝。」

    楚湘擺擺手,接過李御風遞來的茶輕抿。白幽轉向白依回道:「我猜那間茶樓讓莊羽郎自卑了,讓他意識到了他與李兄、湘姐差距甚大,心裡很不舒服,畢竟平日裡他都是與李兄平等相交的。而他母親就更好猜了,她一向對你不喜,如今見湘姐嫁妝甚多,而你的銀錢卻要用光了,對比之下,自然很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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