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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36:51 作者: 蘭桂
郎中把鼠夾取下來,將鮮血擦乾淨之後還愣了一下,「這……似乎傷得不嚴重,小心養些日子便能恢復如初。」
莊羽郎也愣了,「那、那……不嚴重?」
「不嚴重。」郎中對莊劉氏叫得那麼慘十分不理解,鬆了口氣道,「若是用些好藥,連疤痕都不會留。莊秀才放心,令堂無礙。對了,莊秀才先前找老夫時,說令堂臥病在床,這……」
莊羽郎忽然想起,他娘不是病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嗎?怎的跑到院子裡還被狐狸窩裡的鼠夾夾到了?再者,那鼠夾是從哪來的?他們家許久未有老鼠了,鼠夾不是壓在倉房的雜物里了嗎?
莊羽郎暗吸口氣定定神,認真感謝了郎中一番,付了診費,客氣地將郎中送走。回返的時候,他站在院子裡看那狐狸窩皺起眉。這家中一直沒來客人,只有他娘會拿出鼠夾,那他娘把鼠夾放到狐狸窩裡做什麼?
他走入房中,忍不住將心中疑問問出口,「娘,您拿那鼠夾所為何用?莫非……」他吃驚地睜大了眼,「莫非娘你是想抓住雪兒、紅兒?用鼠夾豈不是要夾傷它們?這怎麼行?!」
莊劉氏真的很痛,傷口雖然癒合了很多,但之前那種痛徹心扉的痛幾乎痛到她靈魂力,她現在還渾身顫抖,聞言哪裡還會心虛?只剩下怒氣。
「你這不孝子!為娘被傷成這樣,你還只顧著為那兩個畜生著想,它們算什麼東西?夾傷又如何?我生你養你,難不成還比不上兩隻狐狸??」
「娘,兒子不是這個意思。」莊羽郎急忙解釋,回頭往外看了幾眼。當今聖上十分孝順,這「不孝」的話若是傳了出去,他的秀才功名都有可能不保。
莊劉氏看到他的舉動也想到了這一點,十分懊惱,煩躁道:「還不快扶我去床上休息?!」
「是,好。」莊羽郎也顧不上再追究那鼠夾之事,忙扶著莊劉氏去床上躺好,為她蓋好被子。
莊劉氏痛成這樣當然不能再做飯,這做飯的活計就落到了莊羽郎身上。莊羽郎的手是拿毛筆的,何曾幹過這種活計?莊劉氏尚在氣頭上也不管他,他只得一個人對著灶台束手無策,沒一會兒就弄得烏煙瘴氣的,臉上都蹭了好多黑灰。
白依看得著急,再次後悔自己的衝動報復。弄傷了莊劉氏,都沒人給恩公做飯了。她現在是狐狸身,根本幫不到恩公,總不能用法術把火升起來,把飯做好吧?那還不把恩公嚇死?
她第一次在人群中生活,遇到這種情況深感自己闖禍了,第一反應竟然是去找楚湘!她飛快地跑到李御風的宅院,呼喚楚湘。
【湘兒湘兒,我闖禍了,怎麼辦?我把恩公的娘傷著了!】
李御風正喝水呢,「噗」地一聲把水都噴了出來!楚湘瞬間揮手設下一層屏障,一滴水珠都沒落到她身上,不過她看李御風的眼神就不那麼友善了。
李御風急忙賠罪,「抱歉抱歉,我我我太驚訝了,我弄乾淨。」
他用袖子把楚湘面前的桌子擦乾淨,又給楚湘換了杯子重新倒了杯水,笑道:「下次不會了,我噴也要噴去另一邊,來喝水喝水。」
楚湘接過水杯對跑進了化成人形的白依說:「怎麼回事?怎麼還傷了人?」
李御風笑道:「誒你這是報恩還是報仇呢?怎麼這麼一會兒就把你恩公的娘給傷了?」
白依懊惱地坐下,「我就是沒忍住,誰讓她那麼壞,居然想在我們的窩裡藏鼠夾夾我們。那我就小小的教訓了她一下嘛,誰知道她那麼嬌氣,現在躺在床上不肯動,也不肯給恩公做飯,還讓恩公伺候她,弄得恩公勞累不堪。」
楚湘好奇道:「你怎麼教訓她的?」
「也沒什麼,就是讓她趴在了鼠夾上。那她要夾我們,就讓她自己被夾一下試試。」
楚湘點點頭,李御風驚奇道:「楚湘你點什麼頭呢?你還覺得她對嗎?」
楚湘一個魔修,瞟他一眼反問道:「那她夾我們是我們活該嗎?夾回去就不行了?你是不是對妖有什麼誤解?當我們是大善人?」
李御風撓撓腦袋,竟覺得無言以對。也是啊,你禍害普通狐狸,人家沒法反抗,只能受著,這撞見狐狸精,還能不讓人家報復了?
白依開心道:「湘兒你也覺得她過分吧?我平時幫了她多少啊?我們在她家的時候多聽話啊?從來沒給她找過麻煩,結果她居然這麼對我們,太過分了!」
楚湘一手撐著頭,一手隨意地繞著耳邊垂下的髮絲,漫不經心地說:「不過她畢竟是你恩公的娘親,日後若無大事,莫要傷她。不必同她計較,不然受苦的還不是你的恩公?那秀才發現是你做的了嗎?」
「當然沒有!可是……」白依皺眉起身,不安地在房中踱步,「他如今沒飯吃,做飯做得快把灶房點著了,我不知怎麼幫他。湘兒,你說怎麼辦?唉,早知道我今天撞上他的時候就不該問他去做什麼,那我就不會發現他娘撒謊騙人還偷偷使壞,就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了。」
楚湘半眯起眼,「你撞到他了?人形?」
「對啊。」
「那你就再去和他偶遇啊,弄點什麼事幫他做個飯,隨便找個藉口不就行了?又不是沒見過。」
白依聽到楚湘的話轉過身來,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眼睛都亮了起來,「你是說……我以人形去和他來往?」她笑著一拍手,「對啊,我為什麼非要做一隻狐狸去找他?不行,恩公還餓著呢,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