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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32:29 作者: 驍騎校
「去把。」張金鳳打發了他爺倆,嘆了一口氣,為了兒子,她不得不提前布局了,這個丫頭是親戚的親戚介紹的,長得不孬,但是有殘疾,是個聾啞人,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老實說當保姆都不合適,但張金鳳找的不止是保姆。
到了下班時間,張金鳳剛出辦公室,就看到那一對父女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心說還行,是老實人,便走過去說我請你們吃飯吧。
飯局設在醫院對面的一個酒樓,算是中檔偏上的,張金鳳把張家父女安排在包間裡,回家接了傻兒子回來,偌大一個包間,就他們四個人。
「你們點菜。」張金鳳將鍍金的菜譜推過去,幾番推讓之後,張洪祥不得已點了幾個菜,土豆絲,臘皮肉絲,乾絲,都是最便宜的菜,讓丫頭看菜單,丫頭也點了一個拔絲地瓜,就搖頭堅決不再點了。
張金鳳接過菜譜,又點了幾個硬菜,基圍蝦、烤羊排、肘子、還有一隻雞,完了問張洪祥喝不喝酒,老張急忙推辭:「出門不敢喝。」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於是張金鳳又點了一瓶天之藍。
酒菜上桌,張金鳳矜持地招呼遠方來客,不要客氣,敞開了吃喝。
這個河南來的老張,見了酒就跟見了親人一樣,一杯一杯滋遛滋遛的往下灌,這種酒鬼張金鳳見的多了,在心裡給這個當爹的打了個負分,但是閨女人還不錯,倆孩子坐在一起,自家兒子至今不會拿筷子,吃飯灑得到處都是,這丫頭不用人教,竟然主動給兒子夾菜,盛湯,盛飯,看來在家也是個經常幹活的。
張金鳳就問老張,你家裡還有幾口人啊,閨女將來什麼打算。
老張喝了二兩酒,一張老臉紅通通,拆開一包紅旗渠開始吞雲吐霧,說話也順溜了許多,他說家裡還有個小閨女,在蘇州電子廠打工,大閨女有殘疾,能找個好點的婆家嫁了最好。
張金鳳又問,孩子的聾啞是怎麼回事,老張說三歲那年發高燒,硬是燒聾了,十聾九啞,聽不懂話怎麼學說話,自己常年在外面打工,也沒精力給丫頭弄助聽器啥的,就耽誤了。
「怪可惜的。」張金鳳說。
吃完了飯,張金鳳帶「張萌」回家,老張找個小旅館住一夜,明天就回老家,他把銀行卡號留給張主任,每月開了工資,直接打到這張卡上,而不是發給在張金鳳家當小保姆的女兒。
張金鳳住的是老公房,兩室一廳七十八平米,她和兒子各住一間,小保姆只能睡客廳沙發,當然在張金鳳眼裡,給河南鄉下來的土丫頭住客廳已經是抬舉了,這房子有空調,有抽水馬桶,不比她在老家強多了。
她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臉上兩坨農村紅的小女孩,可是江北報業集團老總的千金,雖然說不上掌上明珠,但從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住的是江北最高檔的豪宅,哪受過這種罪啊。
但胡萌內心是壯懷激烈的,她只是一名實習記者,乾的卻是最高級的調查記者臥底的工作,對於一名記者來說,這是巨大的驕傲和值得炫耀一生的資本,為了記者的榮耀,她捨得犧牲。
張洪祥和盧振宇就住在這附近的賓館,一個電話就能趕來支援,其實這個臥底任務談不上危險,張金鳳就是一普通職業婦女,她兒子是個傻子,構不成什麼威脅,就算被發現也沒什麼生命危險,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怎樣裝的像一個農村聾啞女孩。
張金鳳教胡萌使用抽水馬桶,煤氣灶和洗衣機,電視機和空調怎麼遙控開關調台控制冷暖,胡萌一學就會,張金鳳非常滿意。
胡萌一夜輾轉難眠,和衣而臥,次日天一亮就爬起來了,刷牙洗臉,燒水做飯,張醫生有潔癖,早餐從來不吃外面的包子油條,胡萌下了一小包掛麵,打了個荷包蛋,張金鳳洗漱完畢,這邊早餐好了,她點點頭,誇讚了幾句,這孩子耳朵不是全聾,能聽明白褒貶,露出一口白牙笑了。
這一口漂亮潔白的牙齒對於一個鄉下女孩未免有些奢侈,但張金鳳沒有注意。
張醫生上班去了,家就留給胡萌,她負責買菜,做午飯和晚飯,其餘時間陪著張醫生的兒子李超看電視,玩遊戲,在小花園裡玩健身器材,總之閒得很。
張金鳳留了個心眼,她擔心小保姆偷東西,欺負兒子,提前找醫院計算機中心的師傅在家裡大衣櫃頂上裝了個攝像頭,和自己手機相連,隨時可以進行監控。
這一監控不打緊,張醫生是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小保姆,這孩子實誠善良,又勤快能幹,這八百塊錢花的太值了。
小保姆買菜做飯,伺候兒子吃飯,耐心細緻,拿著勺子一口口餵的,吃完了飯刷碗掃地,陪著兒子一起看電視,做些簡單的遊戲,把兒子哄得一個勁笑,看的張金鳳眼淚都下來了。
兒子李超自從三歲發燒痴呆以來,沒上過學,一直養在家裡,沒和外人打過交道,怕生,靦腆,雖然人傻,但是生理功能一點沒落後,現在十八歲了,晚上會遺精,到了該找媳婦的年紀,可是現在這年頭,找對象實在是太難了。
張金鳳是知識分子,又是農村人出身,她既明白當下中國的男女人口比例之失衡,也知道農村找個媳婦有多難,現在連二婚帶孩子的女人都是搶手貨,動輒張口就是十萬塊的彩禮,要房子要車,房子得一百平方往上,車得朗逸那個級別,還得不和公婆一起住,而且現在的女孩子不像以前了,都不純潔了,年紀輕輕出外打工,不潔身自好,精明狡詐,兒子那麼傻,真找了這個的女人不得被人活活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