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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33:04 作者: 倦舞
他心頭頓時起了絲不詳之感。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也怕平陽侯世子反抗,就不太好了,這會說有證人,就立即審問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小乞丐結巴著說道,「沒有名字,小的就是個要飯的。」
指揮使默了下,指著已經用帕子隨意擦過臉的平陽侯世子,問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小乞丐飛快看了一眼,垂下頭,道,「認識,我昨天晚上在柳樹下睡的正酣的時候,就被人給吵醒了,抬頭一看,就見有六七個人提著東西在四處走動,這個人站在那裡指揮,說要在好幾處倒了才行,這樣才不被人起疑心。」
「然後呢?」指揮使凝重的問道,「然後你又看見了什麼?」
小乞丐吞了口唾沫,說道,「然後就看到他們又進屋去了,裡頭傳來女人的尖叫,還有咒罵,說什麼不得好死……」
「後來,還看到這個人拉著一個女人出來,指著剛剛倒東西的幾處對她說,讓她好好服侍自己的手下,不然,就先燒死她,然後再燒死她丈夫……」
一席話說完,全場沒一個人有好臉色了。
平陽侯世子騰地站起來,一腳踹向小乞丐的當胸,「真是一派胡言,我何曾做過這樣的事情?」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也是沉聲道,「你說得話可要算數,你應該知道胡言亂語是妨礙本大人辦差,到時候你可是連乞丐都做不成,得去閻王爺那裡做小鬼了。」
小乞丐怔怔地聽完,忽然哭起來,不住地在地上磕著頭,說道,「我沒有說假話,說假話要被扒皮下油鍋。
我不敢說假話,大人饒命。」
平陽侯世子盯著不住哭喊著的小乞丐,一雙拳頭幾乎攥出油來。
他忽然有種滿世界灰暗的感覺。
這是一個圈套,他一早就知道。
可是沒想到周玉軒竟然把套下得這樣牢,這樣深,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個小乞丐明明滿口胡話,可是面對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卻依然堅持自己的證詞是真的,這樣的話,誰敢不信?
有他的證詞,他本來就難以脫身,再加上五爺的遺書,他還有什麼脫罪的法子?
「平陽侯世子,你還有什麼話說?」指揮使做最後例行的問話。
他語氣低沉,幾乎認定了他就是兇手了。
平陽侯那邊收到消息的時候,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已經帶著平陽侯世子進宮去了。
事情涉及侯府,還有難纏的御史台的言官,還有很多無辜的百姓人家。
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是那些財產損失也很可觀。
總要找個人出來承擔,更何況平陽侯世子縱火可是有實證的。
最後,平陽侯世子被下了大獄,平陽侯府從平陽侯夫人死了的那天開始,就開始了無盡的霉運。
外頭的人看來,如果平陽侯世子不作死的和離,那麼現在有可能安遠侯府還能庇護一下平陽侯府。
可誰讓平陽侯府作的一手好死呢?
現在不僅平陽侯夫人死了,就連平陽侯世子也緊跟著進了大牢,而後,連平陽侯府眾人都跟著下了大牢。
畢竟,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向來是這個道理。
平陽侯世子進大獄開始,平陽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忽然很多人湧出來喊冤,都是說平陽侯府什麼時候做了什麼樣的傷天害理的事情。
甚至當初勾連四皇子的事情也被人給掀了出來。
一項項的罪名,夠平陽侯府眾人砍十次頭的了。
平陽侯府的罪定下來後,護國大長公主吁了一口氣,但到底意難平,不管怎麼樣,周語紓的半輩子都毀在平陽侯世子的手裡。
以後就算能夠幸福的過下半輩子,可這個傷疤會一直在周語紓的心口上。
靜寧郡主也沒有鬆一口氣,當初的事始終壓在她心裡,讓她耿耿於懷,她決定還是要去一趟大牢。
護國大長公主聽說她要去大牢,沉吟一陣,決定和她一起去。
牢里,護國大長公主扶著靜寧郡主的手,看了看蜷縮在牆角的,幾乎已經瘦的脫形的平陽侯一眼。
相比較起大長公主母女的鎮定自若,平陽侯卻激動的很,在護國大長公主打發了看守之後,迫不及待的雙膝下跪,跪在了護國大長公主的跟前。
平陽侯府勾結四皇子,還有世子縱火殺人,還有後面那些人說的強搶民女,侵占良田,買官賣官等等,幾乎沒有人來探望他們。
可也總是有例外的。
護國大長公主母女就是例外。
平陽侯求護國大長公主救命,他以為是她是看在孫兒的面上才來的。
護國大長公主越過他,將目光放在了平陽侯世子身上。
她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這樣的惡毒,還想殺了軒兒。
平陽侯世子目光有些呆滯,看著平陽侯不停磕頭流淚也沒什麼反應,直到靜寧郡主喊了一聲平陽侯,他才回過神來。
平陽侯世子從來不知道衙門裡竟然有那麼多折磨人的方法,這段時間,他從精神上,到肉體上都受到了折磨。
他早就身心俱疲,滿目頹唐,見到護國大長公主母女,這才後知後覺的有點反應。
靜寧郡主笑著道,「你倒是聽有骨氣,沒和你父親一樣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