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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33:04 作者: 倦舞
    太子妃作為和太子生活了這麼多年的人,自然是知道太子生氣了,她心頭顫了顫,道,「睿兒犯了大錯……」

    皇長孫吞吞吐吐的道,「我,我不該……」

    「你錯在哪裡?」太子忽然問道,聲音很輕,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皇長孫被問的愣了一下,他本以為太子會大聲的指責他,結果,沒想到太子竟然是這個反應。

    太子接著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事情做對了,還是錯了,對在哪裡,錯在哪裡,你得自己有個數,你今天好好反省一下,想清楚了再來告訴我。」

    說完,就不再看太子妃和皇長孫,拿起邊上的摺子看了起來。

    一片靜默後,太子妃和皇長孫告退。

    太子看著皇長孫的背影,心情很沉鬱,神情有幾分恍惚。

    以前,他總覺得孩子還小,所以他只是讓他們好好的學習。

    如今想想,蕭越以前這個年紀的時候,在做什麼?

    蕭越幾歲就知道為他在永平帝面前周旋,後來就是領了晉王的爵位,有了差事,如今不過二十幾歲,已經開始做軍事部署,更不要說從前幫著他一起設計四皇子。

    而皇長孫呢?還在為了看不過眼,去為難一個女人。

    他放棄的太多了,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連個喜歡的女人都沒有,從來沒順從過自己的真實心意,每一步路,每一句話,都要算計,連睡個女人,都沒個痛快。

    第162章,該還是不該?

    馬車裡,顧念沉默了會,她道,「皇長孫將來……」

    「沒有將來。」蕭越說道,「太子哥哥捨棄了所有,只剩下這江山,他想要,又不想要。將來,無論如何,都不會將江山交給一個廢物。」

    太子人生里放棄了多少東西?太累太辛苦。他希望將來太子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治理天下,將這天下交給一個可以繼承他意志,可以繼承這天下的人。

    大約這在顧念的意料之中吧,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其他人,也許混混可以過下去,可投身皇家,就不是能混的事情了。皇長孫,實在是連混混都不如。

    「這些事情不用你去想。」蕭越說道,「告訴你,不過是想讓你知道以後有你解氣的時候。」

    顧念笑了笑,「我沒那麼生氣。」不過她又蹙了下眉頭道,「宮門口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瞞不住,能這麼容易就過去?」

    蕭越嘲諷的笑了笑,「皇長孫犯錯,定然是要拉出一個替罪羊出來的。」

    他將顧念摟入懷裡,天知道他方才見到林睿從腰間抽出軟鞭時的那種心情,好似有千百萬隻螞蟻撕咬著他的心。

    他害怕,他惶恐,他生怕自己的腳步再慢一分,攔不住那鞭子,會讓顧念受到傷害。

    軟鞭割破他的手掌心,帶來的絲絲痛楚,可那時他心底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她安全了。

    可那種擔驚受怕,他決然不肯再來一邊,因為下一次,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湊巧保護到她。

    今日本來他要去東宮和太子商議接下來的事情,他還沒走到東宮,就覺得心裡發虛,沒來由的就和太子告辭了。

    幸好,他聽從了自己的心,出了宮。否則,他沒辦法想像。

    這個仇,他一定要幫她報回來!!

    顧念任他抱著,輕輕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瞬間覺得無比安定,他是那樣在乎她,當危險來臨,願意以身相擋,也不肯她受到一絲傷害。

    這份濃情蜜意,此刻縈繞在她心口,讓她無比滿足。

    *

    端午頭天發生那樣大的事情,端午那天原本要進行的與民同樂,也取消了。

    在宮內宮外的刻意控制下,那天在養心殿發生的事情,並未在宮外大量的流傳出去。

    王室宗親為了自己的臉面不會往外說,幾位勛貴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久久,不會往外說。

    承平三十三年五月初十,朝廷頒布了旨意,因『太后和平王聯合一氣謀逆,太后被削為庶人,不得葬入皇陵。

    同旨還有平王滿門抄斬,女眷發往掖庭為奴,男丁,平王府並沒有男丁。太后當年和平王私通生下的孩子,已經被平王很久就送了出去。

    永平帝著肅王顧世安追查那孩子的下落。

    偌大的平王府空蕩蕩的,安靜的有些嚇人。

    平王府後宅修葺精緻,花團錦簇,花木不乏名種,可一旦沒人走動,就難免露出衰敗的景象,尤其是隱約有女子哭聲遠遠傳來,更是讓整個平王府陷入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後院裡,平王妃所住小院,門口兩個佩刀大漢守著,見到暗一過來,好像沒看到一樣。

    平王妃是平王的正妻,可屋裡家具陳設卻極為普通,平王妃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看著外面,聽見有人進來一動不動。

    她從進平王府那日起,每一日都如同一年那樣長,好像過了一輩子一樣,身上帶著一種看破人世的滄桑與淡然。

    「你來了?」平王妃頷首,就是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大禍將至的驚慌失措。

    暗一點頭,「王爺吩咐送你走,但不能留在京城,我們王妃在兗州有兩個莊子,你可以去那裡。」

    平王妃看起來已經準備好了,聽了這句話,她站起身,去了屏風後面,再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家常細布衣服,看起來是半舊的,顏色也不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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