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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33:04 作者: 倦舞
    顧念喘了口氣,看了看前方,應該是不遠了,「我們一起走,都已經到了這裡,就沒有誰走的問題了,我們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就能到官道了。」

    「不要耽擱時間了。」顧念道。

    黃芪看著自己的傷腿,又看了看顧念一臉的堅決,她只覺得眼睛潮濕,她朝顧念伸出手,「好,今日我們生一起生。」

    死,不會一起死的,她原本想留在這裡,作為吸引那些黑衣人的目標。可王妃既然要一起走,她也一定會撐到王爺到來的那一刻。

    顧念笑著拉住黃芪的手,兩人才剛準備走,同時身子一僵,轉過身子去,又有麻煩了。

    那位黑衣人說的沒錯,這邊果然還有人,噠噠的馬蹄聲急速往這邊跑來,沒一會就到了她們二十步開外。

    這次是三匹馬,三個人,皆是和之前黑衣人一樣的裝扮。

    一看那樣子,就是有備而來,而她,手鐲里的毒針已經用完,毒粉,也已經沒有,眼下體力嚴重透支,黃芪已經受傷。

    天色暗淡,雨後一片茫茫,顧念和黃芪並身立在那裡,面對著那三個騎在馬上的黑衣人,顯得那樣單薄渺小。

    可即使是這樣,那三個黑衣人,還是不敢貿然上前,其中一個拱手道,「晉王妃,我們確實不想傷害你。」

    顧念沒有說話,只是抿唇看著他們,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讓四皇子如願。

    她既不想做四皇子的禁臠,也不想讓四皇子拿她去威脅蕭越。

    那三個黑衣人不敢上前,三人互相對望,只見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捆繩索,拿在手裡甩起來,那繩索的一頭是只爪勾。

    顧念一驚,拉著黃芪要後退,可黃芪的傷是在大腿上,行動沒有之前那麼快速,到底是避閃不過,一下子就被那繩索給纏在腰上,並且還被那鉤爪給搭進去肉裡頭。

    顧念一聲驚叫,拉著繩索的人再用力一扯,黃芪頓時就撲到地上,顧念不管不撲上前去,抓住那跟繩索,不讓那人拉動。

    果然,那些人怕傷害到她,一動不敢動,顧念咬著牙抬頭,盯著那抓繩索的人,她手腕微抬,手中的匕首就飛了出去,銀光劃破夜空,帶著一往無前的執著,在馬背上的那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就無情地插入他的胸口。

    今日,她已經殺的夠多人了,顧念想笑,她忽然站了起來,拿過被她護在身下的黃芪握在手中那柄長劍,抵在脖頸間,對剩餘兩個黑衣人道,

    「你們說不想傷害我,可一直都在傷害我,我跟你們走,你們放過她。」她指著黃芪。

    兩名黑衣人沒想到顧念會來這一手,他們的同伴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只是,還沒等他在馬背上倒下去,

    同伴的腦袋就先從肩膀上掉了下去。

    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他們倆的腦袋,也跟著那丟伸縮的人一樣,從肩膀上掉了下去!

    劍出得太快,那血甚至還未射出,那頭顱已經滾落在雨地里。

    顧念看著眼前的一幕,手中的劍一扔,忽然整個身子就朝後倒去,她聽到黃芪的驚叫,也聽到暗一的驚叫,還聽到很多人的聲音,她倒在了一具溫暖的懷抱里。

    她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腦子也開始變得混沌沌的。

    終於安全了是嗎?她最後冒出這樣的念頭。

    蕭越一把抱住顧念,手顫抖著慢慢的探向她的鼻間,感到她鼻間傳來的呼吸,心頭那根幾乎崩斷的弦終於鬆了下去。

    *

    顧念再醒來,外面天光大亮,隱約能聽到鳥叫聲,然她還未睜開眼睛,就感覺到有人正在她臉上摸來摸去。

    有人!她些微有些混沌的腦子忽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猛地一睜眼,卻不想撞入一雙黝黑的眼中。

    顧念怔住了,與他對視良久,然後就被他攬到懷裡,腰身被緊緊的箍著,緊的讓她都要透不過氣來。

    她也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眼淚流了出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許久,蕭越才放開她,「你……」顧念這時才發覺渾身都軟綿綿的,連才稍抬一下腦袋,都感覺頭疼得不行。

    「你別動,你都已經高燒三天了。你趕快躺著,你才能好得快。」蕭越一邊抬起手往她額頭上摸了摸,一邊聲音沙啞的說道。

    「這裡是……」顧念皺皺眉頭,頂上是青色蘭花帳頂,蓋著的薄被子也不是熟悉的,還有身上的中衣,全都很陌生。

    蕭越對上她的目光,暗嘆了口氣,抬起手,握著她的手,道,「是我的疏忽,才拖累你,讓你陷入那樣的險地。我知道錯了。」

    顧念搖頭,她知道並不能怪他,都只是凡夫俗子而已,沒有人厲害到可以預知未來,不,她是知道未來如何,可這個時空里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她怎麼會怪蕭越?

    「這裡是我們在南郊的莊子上,你當時昏迷,我等不到將你送回王府再醫治。」蕭越解釋道。

    「黃芪呢?」顧念忽然問道。

    「她在別的屋裡養著傷,等她傷好了再讓她回來侍候你。」蕭越放開她的手,讓她躺好,將薄被給她蓋上。

    顧念看了看他道,「你不許怪黃芪,也不要責罰她,她已經很努力的再保護我。」

    蕭越的手頓了頓,又坐了下來,幫她捋了捋散落在正頭上的長髮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會責罰她的,這幾天我們就在這裡養病,等你好了我們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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