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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33:04 作者: 倦舞
殿中各人紛紛領旨,蕭越上前一步道,
「陛下,這是我朝之大事,為何不讓太子參與進來?臣以為做為儲君,太子應當參與進來。」
永平帝神色複雜的看著蕭越,氣血上涌,他咳嗽一陣,然後抬眼看向蕭越,道,「對於此案,朕會命太子全程監審!」
蕭越跪下,「謝陛下。」
永平二十二年五月初八的早朝上,皇帝忽然降旨徹查永平二十一年夏天沁河決堤事件,派心腹大臣為欽差,徹查此事,太子全程監審,各部及內閣不得過問插手。
從即日起至案破時止,參與審案的人緣必須吃住在宮中不得離開,凡有要出宮者不許太子指派侍衛全程親隨。
京師的人同樣發現不尋常,先是各大城門被順天府衙役,以及五軍營聯合把守,同時,他們又發現還有很多兵馬被靖國公手持虎符不知帶去了哪裡。
京城各個街頭小巷響起各種議論與猜測,有一種要出大事的感覺。
當日早朝,楊閣老與英國公均因身體不適,未曾參加。
等到楊閣老收到消息時,他已經沒有時間去試探皇上的態度。其實,無須試探,皇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此刻,楊閣老覺得自己已然站在懸崖邊上,並無退路。
他沒想到謀劃這麼多年,終究還是功敗垂成。
他本來還慶幸如果只是自己,那麼還沒關係,不過是結黨營私等罪證,可英國公同時暴露,那麼就坐實他的逆反心思。
他千算萬算,算錯了永平帝對顧世安這件事情的態度,他以為將顧世安捅出去,永平帝不會放過他,那麼,自己正好可以利用。
萬萬沒想到,永平帝不但放了顧世安,還讓他重新襲了肅王這王位。
而他也因此得罪顧世安,如今,顧世安與晉王這對翁婿事情做的太絕了,一點退路都沒給他留下。
眼下,他想要全身而退,幾乎已經不可能。
現在想要脫罪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想辦法將罪名放到最輕。
他讓管家將幕僚以及心腹之人都召集到府中,商量對策。
他想了想,又派人悄悄送了一封信給四皇子。
幕僚及心腹之人很快就聚集在一起,只是未等楊閣老說話,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面前一大批帶刀侍衛湧進屋內,個個面色沉靜,訓練有素,而為首那人,正是蕭越。
楊閣老見狀,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蕭越慢悠悠的走進楊閣老的書房,環顧一周,抬抬手中的一道黃帛,「奉皇上之命,查封楊閣老的書房。」
說罷,他靠在床邊,吩咐那些侍衛,「請閣老和各位先生出去,速速封了此間。」
楊閣老從政將近四十年,可謂是久經風浪,面對此景,也是面色大變。
皇帝這是什麼都想到了,他們如今跟落網獲罪還有什麼區別呢?
楊閣老跟著各位幕僚,心腹一起被趕出書房,看著侍衛將印有玉璽的封條貼滿各處,然後重兵把守在各處。
楊閣老起起伏伏這麼多年,心裡是第二次有膽寒之感,頭一次,是英國公將那證據放在他面前之時。
興許永平帝突然之間將他收押進牢都不如眼下這般難受,至少內心不必如此煎熬。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因為,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
英國公府,同樣是如此的兵荒馬亂。
英國公夫人面色煞白的跑到英國公修養的院子裡,身後跟著英國公世子夫人等大群兒媳孫女,各個面色白如紙。
「國公爺,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當日英國公被顧世安所刺傷,皇上隨後就將英國公世子的職位給擼了,家中的男兒但凡重要點的職務都被解除。
那個時候,已經讓他們沒法接受,可今日,那些訓練有素的官兵入府,雖說並未驚擾到女眷,但封了書房等地,之後還重兵把守。
英國公從前朝開始,就一直深受皇恩,府里唯一出現侍衛的時候是皇上駕臨之時,從前皇上剛登基之時,時常會出府找英國公商議事情,可今日,並不是皇上駕臨,為什麼那些官兵會闖入府中?
英國公夫人一臉不可置信,身後的女眷也都是神態慌張。
英國公在老僕的攙扶下,勉強下床,卻並不慌張。
「都各自回房去,沒什麼事。」
就算英國公神態鎮定,可英國公夫人卻怎麼也不相信什麼事都沒有。她還想說什麼,卻見英國公的眼神掃了過來,從未有過的冰冷。
英國公夫人不敢再說什麼,眼淚一滾,拿著帕子印著眼眶帶著女眷退了出去。
書房已經被封,英國公已經不能去書房,他在老僕的攙扶下,去了花房,原本放著白瓷瓶的地方已經空如也。
只有滿室的鮮花盛開。
他怔怔的看著那株山茶花,此刻,花期未過,繁花盛開。
如果說皇帝接連下了幾道旨意是雷鳴的話,那麼楊閣老府,以及英國公府的那些帶刀侍衛就猶如神兵天降一樣,證實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暴風雨。
蕭越的到來,完全沒有任何的徵兆,不,其實從他告訴顧世安當今聖上不是聖上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等待這一天。
既然顧世安出手如此的準確,動作迅速,又半點不拖泥帶水,那麼他保全的機會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