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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22:34 作者: 寧靜夜空
溫婉是出嫁的姑娘,沒有波及到。不過她的日子也不好過,九月中旬她為武昌侯府剩生下一個嫡子,前兩天剛出月子,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據說溫婉的姨娘收拾包袱款款逃了。溫夫人是武昌侯府的姑娘,被刑部帶走了,奶娘忠心,把溫家的嫡子送到顧家,想讓顧家看顧一二。這孩子是溫家嫡子,也是顧老夫人的外甥,顧少逸的小表弟。他們不能不管。
誰知顧老夫人怕顧家被牽連,嚴禁溫婉出門,更堅決不養溫家的嫡子。
顧家更與溫家斷絕了關係。直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顧家雖是溫家的姻親,卻沒參與溫家做下的醜事。溫家以後如何都是命,與武昌侯府沒有任何關係。
都說人走茶涼,這人還沒走茶就涼了。
下人們見顧家如此無情,走的走逃的逃,一夜之間府上沒剩幾個人了。
還是顧少逸偷偷收下孩子,抱到莊子上養著去了。
八月二十八日,皇后娘娘生下一個男嬰,剛落地就被皇上封為太子,大赦天下。皇上有了嫡子,有了皇位的繼承人,龍顏大悅,看誰都笑眯眯的,這一消息傳到揚州時,已經是九月下旬了。
沈顏沫和金娘子得知皇后生下嫡子,也高興了幾天。
沈大人留下的證據被呈到龍案上,皇上震怒,指著門外的官員,訓罵一通,要求徹查此事。次日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將涉及官員及親眷全部抓起來,嚴加審問。又斟酌查案欽差人選,令其帶人去早去揚州偵辦此案。
兩淮鹽稅水深由來已久,牽扯甚廣。為了自保,那些個官員不願意蹚這渾水,不是稱病告假,就是家中老人病了需侍疾,還有人故意摔斷腿,總之誰也不願當這個黑臉人。皇上氣得怒火中燒,皇后聞言,幫皇上舉薦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顧少逸。
年初他幫皇上要債,已經把人得罪遍了,差事辦的不算完美,也算漂亮,幫皇上要回八百萬兩銀子,國庫充盈了許多。一事不煩二主,這次還讓他去。他已經得罪過一次權貴了,也不差這次。
皇上垂眸思忖片刻,沉聲道:「也只能如此了。」
於是乎,顧少逸就成了這查案欽差。可聖旨還未傳達到武昌侯府,武昌侯府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嫡子顧菖中毒了。
顧少逸知道此事,連忙回府,府里已經人仰馬翻了。嫡子中毒,老夫人一怒之下昏厥,府醫說是怒急攻心,無大礙,只是小世子有些麻煩。
顧少逸忙讓人拿侯府的帖子,去太醫院請太醫診治。又把伺候的人捆了,細細審問,伺候的下人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顧菖沒有母親,喜歡粘著老夫人,每天都回去老夫人的院子請安,今兒照常去請安。顧老夫人疼愛嫡孫,讓他吃了塊桂花餅,人剛走出老人的院子就昏倒了。顧老夫人聽見動靜,連忙跑出來,見他唇瓣青紫,口吐白沫。連忙讓人去請府醫,府醫診治一番眼言明,小世子是中毒了,至於中了什麼毒,他醫術淺薄,暫不清楚。
顧老夫人一聽,一口氣沒上來,竟昏了過去。孫子中毒,還在自己的院中,她如何能接受?
顧少逸知老夫人無事,讓婆子丫鬟小心伺候。他則守在兒子身邊,望著兒子酷似妻子的臉龐,顧少逸臉龐陰鷙,無論是誰,敢毒害他嫡子,都要付出代價。
太醫很快來了,先給顧菖把脈,一臉凝重,隨後眉頭緊緊擰在一起。顧少逸原本惴惴不安的心變成了恐懼,難道兒子不能救了嗎?忍不住問出聲:「陳太醫,犬子如何了?」
兒子今年才五歲,懵懂天真的年齡,還未來得及好好享受大好的人生,就要夭折麼,不會的,不會的。
太醫把顧菖的手放回去,嘆了口氣,嗓音中夾雜著無力感:「侯爺,恕下官無能。貴公子的毒若是早日發現,下官還有辦法,可這毒積累了一月之久,想要清除不易。下官做不到,下官只能壓制住他內體的毒。想要徹底清除,須找到薛神醫。聽聞薛神醫在揚州,一來一回得費不少時日,侯爺要抓緊時間。」有句話他沒說,薛神醫性情古怪,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會診治。
陳太醫開了些藥,提著藥箱子出了武昌侯府,回頭望著武昌侯府的門匾搖頭喟嘆,都要豪門宅院是非多,此話一點兒不假。
武昌侯府嫡子中毒是慢性毒,須日日服用毒藥,這下毒之人當真歹毒,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這下毒之人是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得利誰有嫌疑。唉,不想了,侯府公子能不能活著,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顧少逸命人煎藥,親自給兒子灌下去,末了吩咐僕婦好生照顧,若出了事,要她們的命。
顧菖的奶娘不敢敷衍,哭得跟淚人一樣,她的下半輩子都綁在小世子身上,若小世子出了事,她這輩子就完了。
顧少逸出了兒子的院子,看見溫婉被人簇擁著朝這邊走來,遠遠看見顧少逸,未語淚先流,蓮步加快幾分:「表哥,我聽說菖哥兒病了,可請了太醫?」
她臉上帶著關切與擔憂不像作假,顧少逸冰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溫婉被他看的發毛,摸了摸自己的臉,滿臉不解:「表哥,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為何這樣看著我,還是說你覺得菖哥兒病了,是我不盡心。」
溫婉生了一個兒子,剛滿月,雖然恨不得顧菖死了,還沒膽子暗害顧菖。她兒子剛滿月,菖哥兒出事,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溫婉不傻,為了討好顧少逸和顧老夫人,表面功夫還要做,只是背地裡苛責顧芸。菖哥兒是侯府嫡子,是顧老夫人的命根子,平時看得嚴,她根本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