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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22:34 作者: 寧靜夜空
    薛神醫上前抓住金娘子的手腕,片刻後想殺人,眥目欲裂道:「誰,是誰這麼歹毒,毒瞎了你的眼睛,老子非把他做成毒人不可。」

    不用想也知是誰做的,除了姓溫的那個畜生,誰還能盼著蘭丫頭死,蘭丫頭死了,他就能娶京都的閨女了,青雲直上,再也不是金家的上門女婿,更不會被人指指點點。

    金娘子沒答話,急切問:「師叔,我這眼睛可還能治?」她盼望這一天很久了,難道不能治?

    「能治。」薛神醫面露難色。

    金娘子耳力過人,聽出他微微嘆息:「能治,卻很棘手,對嗎?」

    薛神醫知瞞不過她,把幾人請進去,茅草屋不大,屋內陳設簡單,西間放了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儘是瓶瓶罐罐。東邊放了幾個柜子,陳列著各種藥材,中間是飯廳,一張方桌几張矮凳。

    芙蓉扶著沈顏沫坐下,又扶著金娘子坐好,出門朝灶台走去,見灶間簡陋,卻一應俱全,也不嫌棄,刷了鍋添上水,準備燒些熱水,一會兒好給沈顏沫喝。

    屋內,沈顏沫看向薛神醫:「師叔祖,務必請您治好姨母的眼睛,若是缺什麼少什麼,您儘管說,沫兒定盡力而為。」

    薛神醫聽見沈顏沫叫自己師叔祖,有些疑惑。金娘子道:「我帶著小兒落難,是沫兒救了我們母子,並給我們容身所。她想學醫,我便收她為徒,叫師叔您師叔祖也是應當的。」

    薛神醫見沈顏沫心善,和顏悅色道:「若是早些年,我手裡還有幾百年份的人參,靈芝,用這些入藥,治你的眼不成問題。這幾年不成了,那些藥材沒了,或配藥,或救人,如今一點兒也不剩了。」

    所以他才來到這裡,經常進入深山採藥,希望能遇到人參、靈芝,可這些東西可遇不可求,有時候有銀子也不一定買到。再說,這兩年他不坐診,也不嘗給人看病,囊中羞澀,吃飯都是村民們救濟,他大概是世上最窮的神醫。

    薛神醫來觀音山兩年了,經常上山採藥,幾十年的人參都沒見到,更何況是幾百年的。

    沈顏沫也知這些珍貴藥材難尋,喟嘆道:「咱們慢慢尋就是,總會在找到的。」

    若實在買不到,就趕緊把生意做起來,多給皇上些銀子,向他求一些人參靈芝,應該可以,只是花費的時間長些。

    薛神醫嘆息一聲:「我再去深山轉轉,興許能遇上。」

    金娘子怕薛神醫有危險,道:「師叔您年事已高,還是不要去深山了,咱們再想想辦法,」

    「誰說我老了。」薛神醫站起,伸了伸老胳膊老腿,不服氣道:「老夫保養得當,若不是這滿頭白髮,人家還以為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呢。」

    沈顏沫笑出聲,剛要開口說話,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請問這是薛神醫的仙府嗎?」聲音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裡聽過。

    不過這仙府一詞,說法還真別致,茅草屋,籬笆牆,朽木門也能稱仙府,那她們新買的宅院,豈不是皇宮別院了?

    第38章

    沈顏沫瞅一眼薛神醫,見他異常興奮,顯然喜聽這話,得,老頭不僅脾氣古怪,還是個耳根子軟,幾句好話都能被哄住。

    薛神醫走出去,站在院中望著門外,馬車華麗,衣裳光鮮,奴僕成群,一看就是有銀子的主,沒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他正愁沒地方弄人參、靈芝呢。

    這些人真是善解人意,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

    「您是薛神醫?」樓千重拱了拱手恭敬問。

    芙蓉看樓千重一眼,起身朝屋內走去,走到沈顏沫身邊小聲道:「夫人,外面的人是樓千重,遇到水匪時,與咱們有過一面之緣,他是揚州富商。」

    她記憶里驚人,見過一面的人幾乎不會忘。

    「是他?」沈顏沫沉思片刻,來揚州做生意,將來少不了要和他打交道,今兒結個善緣,將來也能多條路,走出來站在薛神醫身旁:「師叔祖,既然來客人了,就把人請進來吧。」

    薛神醫捋了捋鬍鬚,沉吟片刻點頭道:「都進來吧。」

    芙蓉拿出幾張小杌凳放院子裡,屋子小站不下幾個人,只能坐在院子裡了。

    薛神醫伸手示意樓千重坐下。樓千重不敢坐,等薛神醫坐下,他才扶著身旁的夫人坐下。

    夫人盯著杌凳,眉頭緊皺,似有幾分嫌棄,看到兒子投來的眼神,她不得不坐下。

    見了母親坐下,樓千重才撩起袍子坐下:「家母身子有恙,在城中看了不少大夫,均不見效果,聽聞薛神醫精通岐黃之術,可活死人肉白骨。樓某特意求上門,還請薛神醫能為家母診治。」

    薛神醫拈著鬍鬚,撇眼看向那夫人,面色紅潤,根本不像生病的樣子,又見她對自己冷淡不熱切,不像平時的病人,看到他求醫心切,唯恐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他斷定著夫人裝病,就算有病也是無痛無癢,起身來到這夫人身邊,示意夫人伸出手。

    樓夫人滿臉不耐,見兒子看她,不得不把手伸出去,裝出柔弱的樣子,一會兒說頭疼,一會兒說牙疼,一會兒又說渾身都疼,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薛神醫嗯了一聲,繼續號脈,一會舒展眉頭,一會眉頭緊擰,看得樓千重心驚膽戰,難道母親得了不治之症?

    樓夫人心裡冷哼,覺得薛神醫故作姿態,想誆騙銀子,有病沒病她自己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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