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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22:34 作者: 寧靜夜空
侯府有人想要她們母子的命,敵暗我明。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只有徹底離開侯府,方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第2章
沈遠安聽了這話如晴天霹靂,妹妹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麼會和離。想到沈顏沫在侯府遭的罪,沈遠安當即紅了眼起身要走。
沈顏沫快速拽住他的衣袖,輕聲:「哥,我知道你最疼我。」起身將沈遠安按坐在榻上,端起茶杯遞給他:「哥,你冷靜點,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侯府那幫混蛋欺負你,我撕了他們。」沈遠安咬牙切齒指著外面,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壓抑,眼眶通紅似要找人拼命一般。
他和爹娘從小捧在手裡的妹妹,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要和離。若不是無路可走,她怎麼會和離。雖說宋國民風開放,女子和離後可自立女戶,他卻知道這路異常艱難,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走這一步。
沈顏沫按住沈遠安的肩膀:「找他們拼命又如何,他們會因此待我好?爹娘去世後,咱們在叔叔嬸嬸手下討生活,無依無靠。叔叔嬸嬸為何應下這門親事,是為攀附權貴,侯府認定我貪慕虛榮,又是做人家的繼母,日子能好過才怪呢。哥哥若真為我好,就好好讀書,將來高中謀得一官半職,才是我真正的依靠。」
「哥哥無能,讓沫兒受委屈了。」沈遠安強忍著淚水哽咽道。
「有哥哥護著我,我不覺委屈。」沈顏沫押一口茶,瞥眼看向秋香道:「我與哥哥說說話,你出去幫張媽做飯去吧。」
秋香應聲出去,走至門口帶上門。沈遠安沉浸在憤怒中,完全沒注意沈顏沫的動作,更沒察覺秋香出去了。
「哥哥,昨晚我做了個夢,太過真實,我心裡害怕。」沈顏沫道。
沈遠安這才回神問:「沫兒說什麼?」
「我昨晚做了個夢,想和哥哥說說。」沈顏沫神色肅穆。
「什麼夢?」沈遠安見她嚴肅,知道事情嚴重。
「我夢見哥哥來莊子上,知道我的遭遇,心中不忿,去侯府找那幫人理論,言語不和動起手來,哥哥被打斷了腿。蘭陵王氏以此為由,與哥哥退了婚。所以,沫兒不希望夢中的事變成現實,哥哥明白嗎?若哥哥出了事,誰來護我?」沈顏沫說的很慢,神色恍惚滿臉悲痛,淚水順著臉頰流淌,好似親身經歷一般。
沈遠安心中悲痛萬分,急忙安慰:「沫兒放心,哥哥不去侯府便是。」
這一刻沈遠安下定決心,定要做那人上人,讓那些人再也不敢欺辱妹妹。
沈顏沫見他答應,露出一抹微笑:「哥哥既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再過幾日是娘的生辰,咱們一起去搖光寺,為娘祈福吧。」
沈遠安自然答應。
秋雨綿延,淅淅瀝瀝,一連下了幾天,這日忽然放晴。
搖光寺門前偶爾有馬車停留,看排場應是上京的貴人。
沈顏沫居住的莊子離搖光寺很近,乘馬車需一個時辰,距上京有一日路程。因搖光寺香火鼎盛,京中貴人會到搖光寺祈福,或求姻緣,或求子嗣,或求前程等。
下了馬車,沈顏沫身穿薄衫,因為秋季雨涼,披了件紅色錦緞披風,在寺廟門前駐足佇立,仰頭看著搖光寺斗方大的金字勾唇輕笑。都說佛祖佛法無邊,能普度眾生,為何好人不長命,壞人卻活的長長久久,可見佛祖也有被蒙蔽的時候。
「吁」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不遠處。
沈顏沫正欲離去,只聽一年輕男子恭敬說說了句:「主子到了。」看這扮像是高門大戶家的侍衛,年輕男子勒住韁繩,跳下馬車,放下腳蹬,站在一旁等著車內的人。
馬車內的人嗯了一聲,醇厚低沉的嗓音讓人不覺一震。沈顏沫詫異:這聲音好似在哪裡聽過。又怎麼可能,明明不認識,又怎能聽過這聲音。
沈顏沫循聲望去,看見一隻修長的長,骨節分明,掀開帘子探出身子,踩著腳蹬下馬車,穩穩噹噹站在地上。他身著純白帶帽錦緞披風,遮住了臉龐看不清容貌,足蹬黑色長靴,一塵不染。這人穿戴不俗,身份不凡,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沫兒,快走吧,寺門已經開了。」沈遠安見沈顏沫愣神,回頭出聲提醒,轉身朝搖光寺走去。
「來了。」沈顏沫收回視線,去追沈遠安。
男人聽見沈顏沫的聲音,修長的身子微微一頓,對身旁的男子道:「跟上去看看,她怎麼也來了?」莫不是知道了什麼,故意跟來的?
侍衛不明所以,微微一怔:「跟誰?」
「前面那女子。」男人提醒。
侍衛猶豫片刻,他是保護主子安全的,怎能輕易離開。男人瞪他一眼,他立刻追上去。
沈顏沫走進大殿,跪在佛前叩拜,一臉虔誠。事後又捐了些香油錢,出去找沈遠安去了。難得出來一趟,她想逛逛,就當散心了。
而搖光寺一處僻靜的院落內,一個男人身穿黑衣華服坐在石凳上,手裡捧著一本書,神情專注地看著。石桌上放著一杯茶,余煙裊裊,時不時沁出一股茶香。
「你倒是悠閒自在,卻不知我扮做你,不僅要應付你老娘的盤問,更要應對你那些鶯鶯燕燕。世人都道你痴情,要我說你最是無情。」白衣男子走過,端起茶一飲而盡,猶不盡興,又為自己續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