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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21:37 作者: 雷恩那
雍紹白無法解釋這種莫名的愉悅感。
即使那姑娘正氣他、惱他,他也對她的態度感到不痛快,但一想到她來了,又能見到她了,嘴角便禁不住往上翹。
「接來了就讓她先過去含蘊摟等著。」他淡淡道。
「爺,馬夫說,沒接到人。」元叔表情甚為古怪。「蘇姑娘不在『福寶齋』家裡,是一早應了玉行何老闆之請,去幫那位何老闆掌眼一批貨。」
雍紹白臉色突然不好看了。「讓馬車再去接,就去那間玉行逮人。她要不來,就把蘇大爹接回來。」就不信拿她家老爹當「人質」,她敢不來。
元叔兩眉打結,神情更怪。「爺,咱們的馬車去過了,馬夫說,接不回來,蘇姑娘她……她正在何老闆的鋪頭裡跟人斗玉,與她對斗之人恰是南天流派的宣家大公子。」
「什麼!」跟在一旁伺候的雙青眼珠子都要瞪突,眾管事們瞠目結舌。
雍紹白清俊無端的五官先是一凜,二話不說,立刻起身往外走。
自家的爺打算往哪兒去,元叔自然心知肚明,他和雙青兩人快步跟上。
只是想了想,元叔覺得事情還是早些提點為好,遂邊走邊對主子上報——
「爺,蘇姑娘與宣大公子對斗,三場定勝負,贏的人可得紅彩,宣大公子把宣家老太爺傳給他的琢玉刀拿出來當贏家的紅彩禮了。」
聞言,雍紹白步伐猛然一頓,轉過頭直視元叔。
宣家那把傳子不傳女的琢玉刀是南天流派家主的象徵,宣老太爺提前傳給嫡長孫,即表示下一任宣家家主的頭銜,十之八九已落在宣南琮頭上。
但他竟敢拿出來當贏家的紅彩禮,可見另一方給出的紅采禮亦是驚人,要不然無法成對斗之局。
「宣南琮是家傳琢玉刀,那她呢?她拿出什麼?」
元叔不用主子多說明,非常清楚雍紹白此時問的「她」指的是誰。
「爺,蘇姑娘說,要什麼紅彩全由宣大公子開出,宣大公子就說,他要是斗贏,要蘇姑娘一輩子服侍他,跟隨他左右,至死不離,他要她幹什麼,她都得干,要她往東,她就得往東,要她匍匐在地,她就絕不能頂天立地……這是咱們家馬夫在人家何老闆的店外親耳所聽,還說東大街的人知道蘇姑娘跟人斗玉,全往那兒涌去,早擠得水泄不通。」
「蘇仰嫻她笞應了?」雍紹白隱隱咬牙。
元叔喉頭上下微動,頭一點。「馬夫說,蘇姑娘一口應下,半點不遲疑。」
「胡鬧!混帳東西!」俊顏面色陡變。
雍紹白突然發現原來惱起一個人,沒有最惱,只有最最惱!
他腳下再次大步流星,踏出大門,上了自家那一輛被遣去接人卻接不到人的馬車。
被自家主子爺甩在身後的元叔和雙青內心非常明白,爺的那句「混帳東西」罵的可不是他們倆。
何老闆的玉行開業多年,就數今兒個最熱鬧,完全是感況空前啊盛況空前!
原本店門口前遭人霸占,路人見狀皆退得遠遠,豈料一傳出「女先生」蘇大姑娘要與人斗玉的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如野火燎原般拓開,整條東大街氣氛火熱。
人潮全往何老闆的玉行涌去,店裡店外擠得滿滿,好勉強才留出一個小場子給對斗的兩人。
據聞是帝京流派對上南天宣氏,這場肯定精彩,錯過了要扼腕一輩子啊!
蘇仰嫻今日一反常態非常之張揚,她難得這般張揚,亦是有意如此張揚。
湧來觀看的群眾有許多熟面孔,不少都是這東大街上的商家百姓,明芷蘭在「明玉堂」聽到消息也跑了來,還跟著川叔川嬸把她家阿爹也來,點之就是自己人挺自己人,這條街可是她的地盤,她蘇仰嫻是大大的地頭蛇,今兒個不張揚對不起自個兒,也對不起東大街上的鄉親父老和兄弟姊妹。
眼下之勢,大抵是宣南琮一開始未能料到的。
因為沒料到,所以輕易受她挑釁。
也可能因為受了她挑釁,所以沒法子思索太寬。
他們斗玉,三戰兩勝定輸贏。
只要不脫岀行里規矩,一切全由他宣大公子說了算,想怎斗,她都奉陪——她當著店裡店外滿滿圍觀百姓的面前,對他發下豪語。
她此話一出,整個場子歡聲雷動,鼓掌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他開口對她討要的那個紅彩,她這個「有心人」一聽立時明白他的用意。
宣大公子就是想把她從雍紹白身邊踢掉,見不得她親近雍大爺。
宣南琮沒想到的是,這完全點燃她的戰鬥力,不僅他拿她當「情敵」仇視,她也視他如「情敵」。
暗暗思量都覺哀傷,她的單純傾慕變成真心愛慕已夠她頭疼腦熱,碰上的頭一個「情敵」竟還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欸,這世道艱難啊……
關於他要求她給出的那個贏家紅彩,在場眾人聽得撟舌不下,但,要戰就來。
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口答應下來,眸子眨都沒眨,把擠進來陪在她身邊的明芷蘭嚇得臉色慘白,也把川叔川嬸嚇出一臉惶惑,但她家阿爹啊,只有她家的爹衝著她呵呵笑,對她豎起兩根大拇指,還對著宣大公子高抬肥顎,用鼻孔幫她瞪人,惹得她當場開懷笑出。
爹是全然信她呢,信她絕對不敗,就算會敗,也不在今日,更不會敗給那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