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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12:00 作者: 小夜微冷
    他不會殺孩子生母,但會逼著素卿自盡。

    素卿深恨他,可掛念著一雙子女,竟給忍了下來,瞧那架勢,仿佛要熬死李昭,等著兒子以後將她接出去。

    意料之中,李昭嘴上說會責罰齊王,並讓那小子過來給我磕頭認錯。但我等了三個多月,也沒有等到。

    理解嘛,李璋是他喜歡的長子嘛。

    可他心裡也的確有我,並且覺得愧對我,所以上個月,他力排眾議,堅持封我兒子李睦為瑞王,眾人都說這份榮寵翻翻史書都難以找到,可只有我和他知道,封瑞王到底是恩寵,還是彌補。

    最後呢,是後輩子侄的一點小事。

    猶記得當初勤政殿風波後,何太妃曾想做我家鯤兒和她哥哥武安公嫡親孫女的媒,當時我婉拒了。

    後來,李昭還是存了彌補鯤兒的心,讓武安公的孫子何道遠、何德潤兄妹到我府上,同睦兒、鯤兒鵬兒、禮哥兒一齊念書。

    何德潤兄妹來我府上讀書那日,何太妃、武安公夫人喬氏、我四姐還有我八弟媳婦都來了,明著是來看雙生子、給我請安,實則是武安公家相看鯤兒。

    鯤兒雖身有殘疾,但好歹是朱九齡高徒,又是我元妃的親侄子,除過這些,這孩子的相貌、才學、品行著實好,滿長安挑不出第二個。

    當日相看後,何太妃和武安公夫人甚是滿意,沒口子地夸,囑咐德潤兄妹,日後要在學堂里跟著羊大學士好好學,一定要敬重高公子。

    我知道何家和李昭什麼意思,他們不強迫兩個孩子結合,意思是先在一塊處處看,若是合得來,那可以定親,合不來便算了。

    德潤那丫頭我見了,真是不錯,模樣出挑、溫和沉默,其實心裡也是個有主意的,的確是大家閨秀,鯤兒若是娶了這丫頭,以後於仕途定會有助益,且武安公家在軍中素有威望,或多或少也能庇佑高氏。

    這幾個孩子在學堂上都處的很好,讓我意外的是,鯤兒對何家姑娘不冷不熱,禮哥兒對德潤卻殷勤得很,日子久了,德潤好似對禮哥兒也有好感,兩個孩子經常互和詩詞,瞧著是生了情愫。

    說實話,我心裡還是更偏愛鯤兒。

    私底下我把這小子叫到跟前,問他喜不喜歡德潤?

    鯤兒當即臉臊了個通紅,連連擺手,說只將德潤當姐姐看,並沒有別的想法。我心裡一陣失望,忽然瞧見他腰間懸掛著個荷包,上面繡了一粉一白兩朵蓮花。

    我隨口問了句,是你母親給你繡的?還是街面上哪家鋪子買的?

    鯤兒解下來遞給我瞧,大大方方地同我說,前些日子他去江州探望師父朱九齡,正巧遇到了九齡的孫女,也就是江州刺史朱九思的女兒朱璧君,璧君比他小一歲,生的明艷活潑,大方有禮,如今正跟著祖父學書畫,也算是他師妹了。

    初次見面,他將隨身佩戴一塊翡翠平安扣當見面禮,送給了朱小姐,而朱姑娘則將剛繡好的荷包回贈給了他。

    聽了這話,我也沒多想,問鯤兒你師父最近可好?朱九思有沒有認他?

    鯤兒說師父出家後,受不了清規戒律的約束,教唆寺中弟子飲酒吃肉,把主持氣得沒法子,可老朱是名士,又曾是帝師,罵不得趕不得,只能忍耐。

    至於朱九思,還是老樣子,面上冷冷的,並沒有認父親,但顧著陛下的天威,對父親比從前要溫和了許多。

    哎,於九齡來說,能時時見到兒子已經是最大的幸福。

    所以我依舊認為,出家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

    *

    今兒是十二月初九,是我兩個小兒子的百天禮。

    我天不亮就起來了,精心地梳洗打扮了番,早早帶著三個兒子進了宮。上午是宴請群臣和宗族親貴,我少不得要打起精神應對一番,並未吃什麼東西,餓得飢腸轆轆。

    過了晌午後,李昭讓人在翊坤宮擺了個小席面,說好的我倆單獨給暘暘、朏朏過,可後頭,他讓人將李璋請了來,說璋兒上次頂撞了我,心裡一直有愧,要當面給我磕頭認錯。

    我是真的一眼都不想見這小子,可顧著李昭的面子,少不得要笑著應對。

    晌午的時候,天空逐漸變得灰濛濛,零星開始飄起了雪花。

    正殿裡地龍燒得暖和,地上鋪了厚軟的牡丹花織金毯子,案桌上擺著象徵吉祥的擺件,圓桌上堆滿了各宗親送上的厚禮,睦兒此時正和雲雀、胡馬等人在正殿裡玩鬧,時不時發出甜甜地笑聲。

    暘暘和朏朏剛吃了奶,睡著了。

    我坐在床榻上照看著雙生子,手裡捧著貴妃鏡,用小指蘸了點胭脂補妝。

    斜眼瞧去,李昭有酒了,側身躺在兩個孩子跟前,醉眼惺忪地覷我,時不時地用腳尖踢我的腰。

    「想幹嘛?」

    我白了眼他。

    「想干你。」

    李昭毫不遮掩地表達自己的欲望。

    他欺身上前,從後面環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使勁兒嗅我的脖子,手不安分地從我的襖子底下鑽進去,找到最暖和的地方亂動,我嫌他手涼,不住地躲,他索性一把抓住,不讓我動彈,湊在我耳邊,壞笑:「朕早都說過,你豐滿些更美。」

    「孩子在跟前兒呢。」

    我雖這般說,卻隔著衣裳按住他的手,斜眼嗔他:「你是君父,也不注意些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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