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頁

2023-09-27 18:12:00 作者: 小夜微冷
    誰知抹完藥膏後,兒子還是放不下,非要人抱著。

    沒辦法,我只有平躺著,讓兒子睡在我身上,也是奇了,他頭枕在我胸口,小手把我抱住,居然能睡。

    我困得打了個哈欠,手輕護住兒子的小屁屁,靜靜地看著他。

    「來,朕抱著他睡。」

    李昭湊過來,輕掀開錦被,柔聲道:「你都累了一整日了,朕抱他。」

    說到這兒,他笑著嗔了句:「男孩子這樣嬌氣可不行。」

    我白了眼他,低聲罵道:「他還小,嬌氣點怎麼了,再說他又不會說話,哪兒不舒服了只能哭。」

    「好好好,朕說錯了,該打該打。」

    李昭輕打了下嘴,躺到我身側,隔著被子,輕輕撫著我們母子,催促我快閉眼睡。

    一開始我睡不著,後面實在困得眼皮打架,就睡過去了。

    後半夜被尿憋醒,忽然發覺胸口輕飄飄的,兒子不見了,起來一看,發現李昭這會兒盤腿坐著,懷裡抱著熟睡的小木頭,此時他頭低垂,好似睡著了。

    這人什麼時候抱走孩子的?

    我輕嘆了口氣,論起來,他也真的夠偏疼睦兒了。

    我輕手輕腳去屏風後頭「倒了茶」,爬回床上,從李昭懷裡抱走孩子,沒想到將他驚醒了。

    「啊。」

    李昭迷迷瞪瞪地揉了下眼,問:「幾時了?」

    「還早著。」

    我手摸了下兒子的頭,鬆了口氣,終於不燒了。

    我探過身子,把枕頭幫李昭擺好,輕聲道:

    「你明兒還要上朝,趕緊睡會兒吧。」

    ……

    *

    就這樣,兒子暫時被我留在了身邊。

    雲雀很高興,說這是因禍得福,可我高興不起來,我寧願沒這種「福」。

    因有我、雲雀、太醫還有李昭胡馬等悉心照料,兒子身上的高熱漸漸褪去,原本我以為,他的病慢慢地會好。

    沒想到,更糟了,他得了別的病。

    兒子後背起了個包,剛發現時,我們都以為是著涼生起的疹子,塗了藥膏,沒理會。

    沒想到兩天過去,當初只有小指甲蓋那麼一點的包,居然長到了大拇指大小,中間還生了膿,隱約還能看見膿包里好像還有黑色的點。

    第106章 梁元  難不成是天花?

    我不知道旁的父母會不會像我這樣, 小木頭出了點事,我真急得心跟油煎似的,一閉眼就開始胡思亂想, 這回他發高熱, 究竟是餘毒未清,還是因為泡溫泉著涼了?

    他後背是普通的疹子?還是毒疹?

    再可怕點, 難不成是天花?

    連住兩天,我都沒怎麼睡好覺, 心裡裝著事, 胃口也不怎麼好, 燕窩粥吃了就吐。李昭瞧見後也是心疼, 讓我穩住,說小孩兒體弱, 本就會得這樣那樣的病,他沒那麼快痊癒,有太醫在, 放寬心,別最後把自己個兒的身子也熬壞了。

    我嫌他心大, 關上門給他發了通火, 他也沒計較, 笑著默默承受了。

    後面我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讓他最近還是別來了, 萬一睦兒真得了能過人的病, 染給他, 那我們母子可真是「罪人」了。

    他笑了笑,揉了下我的頭髮,柔聲道: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太醫說是普通的疹子,不是天花,再說了,便是天花,朕還能把自己兒子丟下跑了?

    這話還像個樣子!

    兩日過去,睦兒身上的那個疙瘩慢慢發起來了,膿水把孩子的嫩皮撐得透明,隱隱能看見裡頭似有個黑點子。我想拿針挑破了,把膿水擠出去,太醫沒讓,說擔心傷口潰爛後,膿水流到好皮上,會再起疹子。

    我聽了這話,再也不敢碰那個疙瘩了,和雲雀兩個弄了好些軟和乾淨的棉花球,蘸了藥膏,輕輕地給兒子抹。

    我們壓根不敢把兒子平放下睡,他現在能認人了,夜裡只讓我、李昭還有胡馬抱,旁人碰一下他就死命哭,連住兩晚上,我們三個輪換坐著抱他睡。

    今兒十一月十四。

    早上李昭走的時候,再次囑咐我別著急,聽太醫的話,睦兒的病肯定能好,再說你請的那位杜老先生也快來長安了,朕已經暗中派羽林衛總指揮使帶人沿著官道往洛陽方向去了,若是碰上了阿良和杜老的車駕,立馬將他們快馬加鞭地帶到長安附近的文姜驛,到時咱倆帶著兒子去瞧病,如何?

    他雖把事都安排得穩當妥帖,可我還是急。

    於是大清早就讓阿善偷偷去給大福子帶了個信,信中,我大致說了下睦兒的情況,請大福子派他的親信也往洛陽方向趕,並請他提前帶我和睦兒先去文姜驛等著。

    很快,大福子就讓阿良帶回來口信,說已經派了人出去,讓我這邊拾掇一下,日中的時候他過來接我。

    我並非不信任李昭和那位總指揮使,之所以找大福子幫忙,除過打心底信賴之外,我還想問問曹氏毒害我兒的細節。

    因要帶孩子,而且也不知道到底出去多久,行禮細軟足足收拾出來三車,有大半都是睦兒的,衣裳鞋襪、暖帽、褥子被子、小馬桶、小碗,還有一箱子他愛玩的小玩意兒。

    這會兒已經到午時了,睦兒正坐在地上鋪的厚毯子上,和乳娘、雲雀玩兒,我穿上披風,頭上戴了白狐皮昭君套,疲累地坐在花廳的椅子上等著,也不知派出去的那兩撥人碰上杜老太醫沒……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