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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12:00 作者: 小夜微冷
    「什麼?」

    我大驚,身子猛地震動,竟將兒子給嚇醒了,哼哼唧唧地哭起來。

    我忙撫著他的心口,安撫他,輕聲問:「那後面呢?」

    「她爹張致林不敢找公主鬧,就去尋他哥哥張首輔,說堂堂公主,怎麼能這麼欺辱個寡婦,想請兄長大人幫女兒出口氣。」

    說到這兒,胡馬翻了個白眼,冷笑了聲:「張首輔豈會做得罪人的事?三言兩語把張致林打發走了。後來這樁事傳到了皇后耳朵里,皇后原先因為和親的事得罪過公主,便想趁機緩和姑嫂之間的關係,更想把當初設計勾引謝三爺的事抖乾淨,索性乾脆全都推到張春旭頭上,說自己規勸看管家人不力,身為皇后當賞罰分明,既然堂妹有錯,那便讓她去慈雲庵帶髮修行吧。」

    「這、這……」

    我已經聽得生氣了。

    這事原本就是皇后和張家的錯,先是哄那傻姑娘勾引子風,事敗後不僅不彌補,還迅速把姑娘隨便嫁了,如今更為了遮掩掉當初那件污糟事,給月瑟賠罪,竟把個剛生了孩子的母親關入庵堂里當活尼姑。

    我沒有罵出口,只是冷笑了聲:「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是啊。」

    胡馬若有所思一笑,問我:「倘若夫人是張春旭,最恨的是誰?」

    「月瑟那丫頭是張狂可恨,可到底也是太過在乎子風,實在氣不過才和張春旭撕破臉的。張春旭要是當初沒幹那事,如今也不至於被辱。」

    我嘆了口氣:「這事的罪魁禍首,怕是宮裡那位吧。」

    「正是呢。」

    胡馬唇角浮起抹獰笑,道:「所以咱們陛下真的同情這丫頭,經梅侍郎的牽線搭橋,去尼庵偷偷探望了兩次,沒成想這丫頭是個極聰明的人,抓住了機會,很會說話,把陛下伺候得很是快活,她運氣不錯,已經有了身孕。陛下懊悔不已,可錯兒已經鑄成了,總不能把皇子打掉吧,於是將錯就錯,讓張春旭去宮裡同皇后娘娘作伴,封號已經定了,寶婕妤,後兒就進宮,這事兒皇后娘娘還蒙在鼓裡呢。」

    我拳頭緊緊攥住,瞪向李昭,恨得又狠狠踹了他一腳。

    不止素卿,連我都蒙在鼓裡呢。

    我輕咬了下唇,喃喃道:「懷孕了……」

    「是啊。」

    胡馬沖我擠眉弄眼,摸了下自己的肚皮:「陛下說誰懷,誰就得懷。說誰沒懷,哪怕懷個哪吒都得掉。不過老奴知道的是,若是肚子裡沒貨,進不了宮,至於懷著什麼貨,是人是鬼是真是假,那可就只有陛下知道了。」

    第102章 情不自禁  此物有主,概不外借……

    胡馬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前頭說李昭私下與張春旭尼庵私會, 以至張家女懷孕,紙包不住火這才封為寶婕妤;

    這會兒又說什麼肚子裡懷的不知是人是鬼是真是假……

    真把我給弄糊塗了。

    我眯住眼,使勁兒看熟睡的李昭。

    論地位, 子風雖是高貴的世家子, 可李昭是皇帝啊,天下之主, 張春旭當初聽家裡的話往子風床上爬,不就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麼, 很明顯, 李昭這根枝比謝家的更高啊;

    論相貌, 子風是英氣勃勃的俊朗, 而李昭也不差啊,年紀稍長給了他成熟穩重, 貌相是偏清雋斯文的,氣質中有有股子冷淡疏離的貴氣,還是很吸引女人的……

    難不成張春旭像我當初那樣, 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睡了李昭?

    想到此, 我身子稍稍前傾, 手拍了兩下, 發出啪啪聲, 問胡馬:「他們倆……幹了?」

    胡馬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地問, 抿唇偷笑, 竟有些不好意思看我:「這奴婢怎會知道, 這些日子奴一直在勤政殿照顧小木頭呢,再說了,門一關, 到底是規規矩矩地說話、還是行周公之禮,怕是只有陛下和寶婕妤知道了。」

    胡馬眉一挑,笑道:「夫人可以問一下梅侍郎嘛,這事是他在中間斡旋的。」

    「梅侍郎?」

    我竟忽略梅濂了。

    忽然,酒勁兒忽然犯了,腹中莫名升起股子火氣,我斜眼惡狠狠地瞪向酣睡的李昭,咒罵道:「好麼,你可算找到個能給你上刀山、下火海的好臣子了,梅濂自己不要臉,進進出出教坊司尋歡作樂,你比他更厲害,居然跑到佛門清靜地嫖。」

    我彎腰湊過去,狠狠地擰了兩下他的大腿,他感覺到了疼,迷迷瞪瞪地揉,翻了個身接著睡。

    「你怎麼這麼厲害呢。」

    我手掌護在兒子臉上,瞪著李昭,低聲咒罵:「但凡是個遭遇悽苦的女人你就救,小寡婦、小尼姑……旁人的老婆格外香是麼?怎麼跟蒼蠅似,什麼屎都不挑,脫下褲子就往上飛。」

    「夫人、夫人,噓,您怎麼能罵陛下。」

    胡馬連連擺手搖頭,食指放在唇上,沖我擠眉弄眼,示意我別罵了。

    「我不光罵,我還打他呢。」

    說話間,我拔下頭上的髮簪,用力朝他砸去。

    原本,我只是想在他身上打一下泄憤,沒想到竟給砸到他額頭上,簪子是牡丹花狀的,花瓣尖兒有些銳利,立馬把他額角拉了指甲般長的小小血痕。

    「哎呦!」

    我忙將兒子放下,準備過去瞧他,誰知他悠悠地醒來,用手背揉著額頭,茫然無知地看我和胡馬,問:「怎麼了?什麼時辰了?天亮了麼?朕是不是該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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