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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12:00 作者: 小夜微冷
    關於膏子,我認認真真想過李少曾指點的建議,針對的貴客不同,檔次也不同。

    我根據原料和製作工序繁雜,將東西分為四檔。

    第一檔呢,取名【虞美人】,只面向教坊司頭牌姑娘、各公爵侯門的貴人們,只要東西好,她們不缺銀子買,所以定價也高;

    第二檔呢,取名【蝶戀花】,如宋媽媽所說,針對一些紅姑娘,以及長安城裡的官太太們;

    第三檔,取名【點絳唇】,面向的人再廣泛一些,針對一些大賈、富戶;

    第四檔呢,取名【一剪梅】,面向的就是所有平民婦人、丫頭、姑娘……

    而東西呢,則有美胸的膏子,主要是塑形、豐滿,我取名為「玉環膏」,意為塗後如楊貴妃一樣豐滿動人;

    然後是纖腰、瘦腿的膏子,我取名為「飛燕膏」,意為塗抹後,像趙飛燕一樣輕盈動人,可以在掌上跳舞;

    而保養身上的膏子,我取名為「小憐膏」,意為塗抹後,可以像馮小憐那樣冰肌玉骨,搖曳生香;

    至於護膚的膏子,我取名為「沉魚膏」,意思很明顯,沉魚落雁,希望婦人姑娘們抹了,可以美的沉魚落雁。

    每一檔的盒子,其實工序質量也不同,我都是請手藝精湛的木匠做的,不僅描金繪彩,我還在最上面鑲嵌了張帛,請畫師臨摹朱九齡的那兩朵一紅一白的彼岸花,非常有特色。

    我和李少兩個私底下算了下,撇開原料、製作還有給夥計開的月錢等等,每一檔每一套每一件膏子都是十倍、甚至幾十倍掙的。

    我感覺,麗人行的生意肯定會做大,這不,談成了教坊司宋媽媽的生意,她一口氣就要了十二套虞美人,每套五十兩;二十套蝶戀花,每套十五兩。

    五日後,我將貨物準備齊全,雇了幾輛馬車,和李少兩個一塊去教坊司送貨。

    這五日,我沒有再和旁的男人有過親的接觸,李昭也沒來騷擾和冷嘲熱諷。

    聽大福子說,前兒李昭一個人回了「家」,在小廚房裡忙活了很久,燉了補氣血的烏雞湯,一開始準備親自給我送,可因為袖兒同我住著,他不好意思來,就讓大福子給我送湯。

    我痛經其實已經減輕了,天又熱,就把湯擱在一旁,沒喝。

    後來大福子說,李昭知道後,把家裡的小廚房砸了,連夜回宮,悶在勤政殿看奏疏,把六部官員宣進宮,商討了會兒新政的事,「沒來由」發了脾氣,說自己身體不適,又將人趕走了。

    我知道,他的舉動,種種的種種,無一不在透露,他想和好,想讓我回家。

    他煩躁憤怒的時候,想讓我在身邊,安撫他,陪他;

    可我的傷心絕望的時候,他可曾站在我立場考慮一下?

    我沒有理會,火鍋店還有三天就開業了,我真的,非常忙。

    ……

    今兒天十分悶熱,烏雲開始聚攏,瞧著似乎在醞釀著場雨。

    我穿了淡紫色的裙衫,梳了靈蛇髻,依舊戴了面紗,坐著轎子,同李少前往教坊司。

    因之前來了幾次,所以我輕車熟路地往後院走,後頭浩浩蕩蕩跟了十幾個搬貨的夥計,真的,這種做成生意的滿足感無法形容,簡直比吃了龍肝鳳髓還要讓人爽快。

    離得老遠,我就看見宋媽媽帶著兩個管事等在涼亭邊,她瞧見我後,揮舞著團扇,笑吟吟地迎了上來。

    「麗妹妹,這幾日去哪兒了,怎麼都不見你。」

    我往前疾走幾步,客客氣氣地給我的財神爺屈膝見禮,親昵地挽住宋媽媽的胳膊,湊在她耳邊,笑道:「身上來了,疼得慌。」

    說罷這話,我簇擁著宋媽媽走進涼亭,扶著她坐下。

    「小妹緊趕慢趕,不敢誤了媽媽的貨,這不,全都帶來了。」

    我用小香扇指向涼亭外,同時給李少使了個眼色。

    李少會意,將手裡的大禮盒提起,放在石桌上,他舌尖輕舔了下唇,手指抹了下鼻下的鬍鬚,將盒子打開,笑道:「我妹子的麗人行做成第一單大生意,這不,她催著我給媽媽獻上厚禮。」

    李少用摺扇點了點盒中的極品燕窩盞和鹿茸等物,壞笑:「我的娘,趕緊吃了補補,把身子養的白白胖胖,好讓兒子偷偷爬上你的床,孝敬孝敬你。」

    「去你娘的。」

    宋媽媽揚起團扇,佯裝要打,笑罵:「你這張嘴太壞了,就欠讓朱九齡打。」

    李少用掌根揉臉,故意發出嘶嘶的叫聲,呸了口,笑著問:「那瘋子呢?這幾日怎麼聽不見他的動靜了?」

    「還說呢。」

    宋媽媽斜眼覷我,笑道:「那日他在麗妹妹腳上作畫,腦子忽然通了,說能畫畫了,把自己關在包間裡,關了一下午。晚上時候,教坊司開始經營,咱們朱大師嫌吵著他作畫,又開始發瘋,要把姑娘和貴客們全都趕走。」

    「後來呢?」

    我輕搖香扇,笑著問。

    宋媽媽翻了個白眼:「感情他嫌吵,我們教坊司就得關門停業,順著他?不可能嘛。」

    宋媽媽用團扇指著畫舫,噗嗤一笑:「我好說歹說,這才把朱大爺請到了畫舫上,讓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在湖心作畫,每日家派人劃小船給他送飯,倒也安生。」

    「呦。」

    我眉一挑,用小香扇打了下宋媽媽的胳膊,壞笑:「包畫舫?這可不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呀,還是媽媽厲害,比妾身會掙銀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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