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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12:00 作者: 小夜微冷
    其實,我真的高興得都要跳起來了。

    過去我經營的只是小本生意,如今大刀闊斧地做,心裡到底犯怵,有李少這麼個行內人才幫我打理,可以說穩賺不賠了。

    剩下的就是等公主的設計圖出來,裝飾酒樓,還有準備菜品,研製底料。

    我真是每日家忙的腳不沾地,每每有新底料炒制出來,都會親自嘗,有時候李昭來了,我也拉著他一起吃,請他給點意見。

    我每天最高興的事,就是忙完回家,抱著睦兒、逗弄他。

    我覺得這樣的人生才是有意義有價值的,很累,但很滿足。

    李昭最近來得少,他也很忙,要開始著手新政事宜,來不了的時候,總不忘讓大福子給我送一盞燕窩羹,囑咐我別太累,要多休息。

    有好幾次,他夜裡來我這裡,我都累睡著了,醒來後滿懷歉意地看著他笑,他欲言又止,但什麼話沒說,鑽進我被窩裡,抱著我睡。

    我隱約覺得他似乎在謀算什麼,或者瞞著我什麼,可無法跟我開口,直覺告訴我,是睦兒。

    只要他不說,我就把兒子養在跟前。

    這四個月,我的親人和前夫也發生了不少事。

    八弟的「脈望書局」已經開始校印新書了,因都是最頂尖的學人校勘,所以書在官家和讀書人里的口碑都非常好;

    四姐也有六個月身子了,她住在了外頭,不用受大太太和姨娘、兒媳婦的閒氣,我掏銀子,讓她每日家把燕窩吃上,各種補品源源不斷給她和弟媳婦送去,她胖了些,氣色更好了。

    至於我那前夫梅濂,胡馬同雲雀私底下聊是非,雲雀又講給我聽。

    梅濂將蓮生扶正了,他發跡後,劉玉兒爹娘帶著外孫福寶找到長安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認女婿,讓福寶跪下叫爹娘,哭訴他們這些年的不容易。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說白了,他們還是想讓梅濂拉扯一把他家兩個不爭氣的兒子。

    福寶是自己的兒子,可以留下,親戚嘛……

    梅濂冷著臉,說他當年遭難,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岳父母的大恩,把他家洗劫一空,連根針都不剩,害得他原配夫人和妹妹流落街頭,這份恩情,他可是都記得的。

    劉家人見事態不對,想撒潑打賴,強認下這個權臣女婿,哪知梅濂使了點手腕,給地方官通了個氣,將劉家兩個兒子下了獄。

    劉家人這才知道,這已經不是過去的梅大郎,是他們開罪不起的梅大人,忙不迭離開京城。

    走之前,梅濂倒也打發了點路費盤纏,二十兩,說兩家情分早都斷了,為了福寶以後的仕途,請二位別再上門打擾了。

    他就是這樣的人,有恩未必報,但有仇,絕對會討回來。

    蓮生做了大太太后,陳硯松立馬認了她當女兒,上了族譜,姓了陳,有了娘家。

    她真是個厲害的女人,是整理內宅一把好手,為人又溫厚謙和,故而在長安貴婦堆里頗有點美名。

    她沒讓梅濂把老娘接來,她覺得,長安人多口雜,我和盈袖都在,白氏素來口無遮攔,萬一泄露一兩句,梅家上下都得吃瓜落。

    最後,她把自己的兒子和一雙女兒接來,姨娘里,也是挑了三個懂事且是非少的,至於剩下的,就留在曹縣,伺候婆母白氏,永無止境地勾心鬥角去。

    當初我選擇扶蓮生上位,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起碼於我和盈袖,是有利的。

    ……

    今日天氣炎熱,到了傍晚,暑氣便一層層地湧上來。

    我讓雲雀呆家裡照看睦兒,獨自帶了兩個心腹護衛去酒樓拾掇。其實後廚酒菜大都齊全了,就是前廳還亂著,二樓雅間打算弄得富麗堂皇些,接待貴客;一樓整體已經裝飾好了,就是十幾張訂做的桌子剛拉回來,還沒歸置。

    今兒忙了一整日,我在「不知春」酒樓包了兩桌好飯,讓管事夥計們過去吃,而我和那兩個護衛留下,拾掇拾掇,天黑前回家。

    天實在悶熱,我今兒穿了碧色繡荷花抹胸,鵝黃拖泥裙,外頭披了件繡了荷葉的淺粉色寬袖紗衣,髮髻只簪了支白玉簪,腳蹬蜀錦繡花鞋,手裡拿了把檀木香扇。

    因實在悶熱,我便將面紗摘下,坐在椅子上,使勁兒扇涼。

    快了,最多再有十天,我的酒樓就能開張了,到時候冰源源不斷地供上,不愁吸引不來客人。

    正在此時,我聽見身後傳來陣腳步聲,我還當是自己家裡的護衛,也沒睜眼,懶懶地問:「冰鎮酸梅湯弄好了麼?快給我端一碗,熱死了,等一會兒咱們就鎖了門回家。」

    誰知,我並沒有聽見回應。

    我扭頭往後瞧,發現不遠處站著個高大俊美的年輕男人,還穿著官服,竟是梅濂。他手裡提著個食盒,因穿的太厚,額上稍稍出了層薄汗,面頰有泛著紅。

    自打和離之後,我們也有小半年沒見了。

    我站起身來,並沒有表現出過多厭惡或者驚訝的情緒,剛準備問:你怎麼來了?

    誰知他往我這邊走來,率先笑道:

    「那會兒坐馬車回家,路過此地,看見酒樓門口有個蒙面紗的女人在指揮下人搬桌椅,覺得面熟,就等天色稍晚些,從後院繞進來看看,果然是你。」

    「哦。」

    我陪著笑,點了下頭,實在不知道該同他說什麼,老半天憋出一句:「天怪熱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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