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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12:00 作者: 小夜微冷
    在親事定下來後,袖兒發了脾氣,打砸了許多瓷器碗碟,放出話,若哥哥娶了那個女人,她就給自己找個丈夫,和人私奔去。

    這個傻孩子呀,說的都是傻話。

    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娘家,可這丫頭,她就是我的娘家呀。

    果然,白氏將袖兒捆起來,用木條狠狠打了一頓,鎖在柴房裡,等她哥成親後再放出來。

    那天,他娶了二房。

    我盛裝打扮,笑盈盈地接過劉玉兒遞來的茶,並且進進出出地招呼親朋好友,大家都誇我懂事,大度,能容人。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心上如同插了把刀子般疼。

    洞房花燭夜,新房裡傳來咯吱咯吱的床搖晃聲,我坐在銅鏡前,哭了,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然後笑了。

    我跑去柴房,把袖兒鬆綁,抱著她,放聲大哭。

    這傻丫頭摩挲著我的背,氣道:「沒事嫂子,你還有我呢,我哥要是待你不好,我嫁人後,就把你接走,我管你。等著瞧吧,瞧我以後怎麼折磨那個姓劉的小娼婦。」

    這就是我教養出來的丫頭,多好呀。

    新婚燕爾,劉玉兒容貌雖遠不及我,但勝在年輕、新鮮,又對梅濂痴心一片,崇敬不已。

    梅濂不愛這女人,可就是願意去她房裡,當年的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哪裡輸了。

    後來,當我跪在李昭腳邊,嬌怯怯說著奉承獻媚的話時,我忽然明白了,有時候男人的虛榮是在女人身上滿足的。

    他們成婚後,袖兒果然一直冷著臉,劉玉兒再討好,這孩子都不理,便是梅濂,她也是兩三個月沒同他說話。

    白氏自然高興。

    一個是她肯定會抱上孫子,再一個,她認為兒子太寵我了,事事順著我,她並不願意看我太得勢。

    這下好了,終於有個人和她一條心,以後能一塊對付我。

    劉玉兒剛嫁過來時,對我事事恭敬,一口一個姐姐,可是,當她被診出喜脈後,對我的態度慢慢就變了。

    笑容里滿是得意和譏諷,每當梅濂買回來補品,她還會特意在我面前吃。

    她和白氏,沒少給我使絆子,沒少奚落我。

    我沒反擊,依舊賢惠大度。

    我這個人還有個優點,就是能忍,如果要報仇出氣,我可以忍很多年,找到最合適的機會,狠狠打擊。

    曾經,看著劉玉兒漸漸大起來的肚子,我真的恨,更多的是羨慕。

    我嘲笑自己:如意娘啊,你就是個不祥之人,怎麼會有子嗣。

    後來,過了很多年。

    我懷孕了。

    我這才知道,我只是不易受孕,而不是不能懷孕。

    我是孩子的母親,可孩子的父親,卻不是梅濂。

    第8章 問鬼神  貌丑沒本事

    誰不想日子能平安順遂的過下去?

    我不是天生就喜歡算計毒殺人的惡婦,如果沒有觸犯到我的底線,我絕不會讓自己手上沾血。

    二十三歲以後的五年,我過得有些憋悶。

    劉玉兒在嫁進來的那年,就有了身孕,次年生了個兒子,小名喚福寶。

    白氏得了孫子,高興得合不攏嘴,為了讓劉玉兒奶水充足,每日流水似的往家裡買補身的珍品。

    家中雖說有良田鋪子,到底不似公侯伯爵之家那樣富貴,能將燕窩當白水似的吃。

    為了節省開支,白氏要求將家中的僕人丫頭裁些出去。

    那時我家有一個廚子,四個丫頭,兩個僕人。

    袖兒跟前放一個,我和梅濂房裡一個,白氏和劉玉兒各一個。

    白氏早都和劉玉兒暗中商量過了,先動了袖兒的丫頭。

    梅濂當然第一個反對,他覺得縣裡有頭臉人家的姑娘,跟前定有丫頭伺候,袖兒眼瞅著就到及笄之年,來日議親、陪嫁……貼身丫頭是必不可少的。

    劉玉兒在奶孩子,白氏身子不好,那麼要裁撤的,自然是我跟前的。

    我知道,這只是這對婆媳架空我的一個先招。

    之後,劉家人常常過來串門,給女兒拿主意。

    其一,他們認為,如果要讓女兒當上梅家的當家主母,一定得把管家大權抓到手;

    其二,眼瞅著梅大郎在縣令大人跟前日漸得臉,以後肯定會有個一官半職的,若要讓女兒徹底在梅家說上話,得親上加親,梅大郎最疼他那個妹妹了,得讓盈袖嫁給劉家的孩子。

    其三,他們也在糊弄我,與我打好交道,說福寶不僅是玉兒的孩子,更是如娘子你的,日後肯定會孝順你這個嫡母的,讓我也多疼疼孩子,給他教做人的道理,這才是一家和順。

    孩子不是自己的,怎麼可能養的熟?再說了,福寶有親娘、外祖、舅舅一乾親戚在,焉能認我?

    當年我的確廢了苦心教養盈袖,除過讀書品茶這些,我還請了名師給她教作畫下棋,親手配了宮裡才有的潤膚膏子,從六歲一直讓她搽到十八歲,養的她肌膚瑩潤,玉體生香,再加上這孩子長得實在美,家教又嚴謹,還沒及笄就有來說親的,及笄後,那提親的人都快把門檻踏破了。

    這不,劉家就看上她了,是劉玉兒的堂兄。

    那劉堂兄家裡很一般,貌丑沒本事,一天到晚淨是吃酒賭錢,我不知道他們家哪裡來的臉面提親,為何會覺得自己能配得上袖兒。

    我和梅濂自然是一萬個看不上、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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