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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8:18 作者: 騎豬上清華
掃墨被她纏了半天,才給她透露一點自己知道的,她大表哥被聖人停職了,聖人命她大表哥在家中給他幾個月前去世的父親丁憂,這其實很奇怪,她大表哥可是大理寺卿,身居要職,當時她那位姑父去世,聖人根本沒讓大表哥呆家中丁憂,這都幾個月的事兒了,聖人總不能是前面老糊塗,現在拿出來說。
可是也沒準聖人真是老糊塗了呢。
大表哥一停職,顧明淵身上的膽子更重了,丁憂有三年,難道要這般忙碌三年?
那顧明淵前兒個回來對她那般凶神惡煞幹嘛?讓她大表哥停職的是聖人,她跟大姐姐漏了話是她不對,可她若是沒闖禍,他也不該那樣嚇唬她啊。
她鬱悶的回了房,打算等顧明淵回來,趁著他空閒,要與他解釋清楚,她不能被他莫名其妙說一頓,就這麼認了的。
這日晚,沈清煙堅持不睡,直快眼睛睜不開了,聽到外屋有響動,慌忙趿著鞋奔到外面,果見顧明淵正從隔房出來,手裡還抱著一些卷宗,神色冷肅。
沈清煙剛有的底氣在見他這副樣子時一下慫了,她還是顫顫巍巍的走到他跟前,小小的喚著表兄。
可顧明淵只瞥了她一眼,就什麼也沒說的踏出房門,掃墨跟了上去,顧明淵還跟留下來的慶俞說,「不要讓她出來。」
沈清煙僵住,眼睜睜看他離開靜水居,他之前都不拘著她的,現在什麼意思?是要把她困在這院裡嗎?就因為她跟大姐姐私下裡說了他入江南查案,他就這般對待她。
慶俞怕她跑出來,擋在門口道,「您進屋吧。」
沈清煙手揪著袖子瞪他,眼都瞪紅了,他都沒讓她往外一步,她很難過道,「表兄為何要關著我?」
慶俞頭疼,沖她擠眼睛,讓她回屋。
沈清煙便耷拉著肩膀進到屋裡,自己找了椅子坐下。
慶俞關上門,頗有些焦頭爛額,「您現兒可別再給小公爺添麻煩了,小公爺如今腹背受敵,要沒有陸大人替他頂下罪責,小公爺這官兒都只怕做不成了。」
沈清煙陡時驚詫,拉著他問緣由。
慶俞也懶得瞞她,直接把話說開了。
這江南私鹽案前頭雖抓到犯人,原是該結案的,但沈清煙大表兄並沒有罷休,想要繼續探查,可被三皇子私下警告了,三皇子讓他見好就收,不要再查下去,可她大表兄是個認死理的,沒將這話放心上,還欲往深了查。
沈清煙年三十那晚跟她大姐姐透露了顧明淵下江南,不過一晚上,十王府那頭就得了消息,很快便傳入宮中,聖人在第二日早朝後將顧明淵和她大表兄一起留了下來,聖人不僅停了大表兄的職,還將顧明淵狠狠責罰一頓,大有要將他罷官的陣勢,是她大表兄站出來,直言顧明淵是受他密令前往江南的,並非顧明淵自作主張,聖人這才暫饒了顧明淵,並且勒令他不准再查那件私鹽案。
沈清煙有一陣是愣的,「為什麼要罰表兄?」
慶俞回她,「京官出京需要聖人的調令,小公爺對外是去湖廣調案,其實去了江南,這是欺君罔上。」
別的沈清煙不懂什麼,但是欺君罔上是殺頭的大罪,聖人要罰顧明淵是正常的。
去江南的消息是她告訴了大姐姐,大姐姐沒有替她保守秘密,約莫跟沈潯說了,沈潯以前是三皇子的伴讀,三皇子自然知道了,她差點就害的顧明淵丟官兒,顧明淵若因她絕了官途,她難辭其咎。
怨不得他那樣震怒,她當真犯了大錯。
沈清煙青白著臉孔,渾身發冷,好半晌才說,「大表哥一個人擔下來了,大表哥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去做官了?」
慶俞默然。
沈清煙急促道,「不查了,也不行嗎?」
慶俞說,「聖人最忌黨爭。」
沈清煙不明白這個私鹽案怎麼就跟黨爭扯上關係了,她想問清楚,可慶俞什麼也不告訴她了,隨即就退出屋去。
沈清煙一個人坐在那兒,心裡七上八下的亂,漸漸的她自己竟然還捋出些道理,誰都知道顧明淵是太子殿下的人,顧明淵行事代表著太子殿下的行事,顧明淵私下江南去查私鹽案,這事兒在聖人看來不定就是太子殿下指使的,那三皇子很得聖人寵愛,能囂張的讓她大表哥不要再查了,這私鹽案一定跟三皇子有瓜葛的,這其實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之間的鬥爭,聖人不喜歡自己的兒子鬥來鬥去,所以就拿顧明淵和大表哥出氣。
他們都成了替罪羊。
還是被她給害的。
沈清煙手攥著袖,顧明淵冒大風險去查案,出事了太子殿下屁都不放一個,給他賣命他都不會護人,這樣的主子真能要嗎?
不管能不能要,這也是顧明淵自己的選擇,他做事總有道理。
當下沈清煙清楚了自己的錯處,其實是很愧疚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不是平日裡的小打小鬧,這都涉及到朝政了。
只怕顧明淵這次對她冷了心腸。
沈清煙在這時頓感慌張,她不想被顧明淵鄙棄,所以她想著顧明淵也沒把她扔出靜水居,只是不許她出房門而已,說不準過幾日,他就會原諒她了。
沈清煙等了幾日,顧明淵竟連靜水居也不回了,聽慶俞說,因為她大表哥停職,大理寺的公務堆積成山,顧明淵手頭已經忙的不可開交,只能暫時歇在大理寺的署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