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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8:18 作者: 騎豬上清華
    沈清煙心裡的惆悵漸漸消散,她想到徐世子看到帕子上的名兒時的情形,可能會笑的極柔和,可能心懷憐惜,他沒有把帕子送回來,他們有以後。

    沈清煙憧憬著那不存在的以後,才漸入夢。

    她沒睡多久就醒了,今兒個是中秋,照著往常的規矩,她應該回家過節的,聽雪茗說,一早沈潯就過來把那個極像她的少年接走了。

    現下屋裡只有她一個人,也不知道顧明淵有什麼好忙的,去年的中秋他就休沐了,今年竟然仍在上值,他們大理寺可真是忙。

    午膳是在外屋用的,廚房做了一桌子好菜,顧明淵也就是短暫的回來一趟又走了,這桌子好菜都便宜了她,倒也不能這麼說,這桌子菜就算顧明淵能吃上,他也不會吃的,他得跟國公爺、老夫人和表姑娘、二表姐他們一起用膳,他們才是一家人。

    說到二表姐,沈清煙就驚奇了,這親妹妹變乾妹妹,也太古怪了,沈清煙一旦好奇起來,就想知道緣由,趕著顧明淵不在院裡,去找掃墨扯閒,掃墨是個話嘮,便與她說清了緣故。

    沈清煙這二表姐的來路本就古怪,大表哥的繼母陳氏生不出孩子,抱養了二表姐,這二表姐在威遠侯府那也是嬌寵著長大的,這陳氏與江都的陳二太爺是親兄妹,當年聖人南巡,顧明淵的妹妹顧窈在陳二太爺府上丟了,幾番找尋無果,過了幾年就有人傳出這二表姐是顧窈,傅氏最初也信以為真,可跟她二表姐相處過程中發覺了不對勁。

    她二表姐根本不是顧窈。

    沈清煙驚異極了,二表姐不是顧窈,那顧窈還是下落不明,一個女孩兒丟了這麼久,總歸是危險的,顧明淵對這個妹妹這般看重,心裡也很難受吧,她又有點心疼顧明淵,如果晚上回來,他想玩她,她可以給他玩一晚上的,從明天開始就不許了。

    不過顧明淵沒找到妹妹,他和表姑娘的親事只怕還得往後推。

    她倒有片刻鬆氣,就算她想跟徐世子成婚,她也不願意在這裡看著顧明淵跟表姑娘結成夫妻。

    如果她能在他們成親前就被徐世子帶走是最好的,她就不用傷心了。

    不過聽掃墨說,這次認親宴因為大表哥的夫人動了胎氣早早結束了,她二表姐也被老夫人留在英國公府,做做樣子住兩日。

    沈清煙是有些感慨,她這二表姐從親女兒變成乾女兒,這心底可不好過呢。

    黃昏時,顧明淵下值回來了,他換了身衣裳就被老夫人的婢女請去用膳。

    沈清煙也餓得想吃飯,但雪茗說,讓她忍忍,等顧明淵回來,會陪她用膳。

    這中秋的夜晚原就該闔家喜樂,顧明淵要跟家人團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院子。

    她怕是要餓很長時間,不過雪茗給了她一袋子糖豆子,直說外頭月圓,可以出去走走賞月。

    沈清煙又不是什麼文雅書生,賞月也賞不出什麼情調,但她心裡攢著股氣,她聽底下人說碎玉苑擺了中秋宴,還請了戲班子唱戲,好不熱鬧,只有她有家不能回,也沒人陪她過中秋。

    她想去瞧瞧,碎玉苑是不是真像他們說的那般熱鬧。

    沈清煙帶著雪茗從院裡溜達出去,兩人沿著小逕往碎玉苑走,她跟雪茗說的藉口是想去聽聽戲,就遠遠兒的站在苑外,不會冒失的進去被老夫人他們看見的。

    雪茗知道她玩性重,聽個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便隨了她的意,跟著她走到碎玉苑附近,那咿咿呀呀的戲腔便從牆裡傳出來,聽的人骨節發酥,這江南的戲沈清煙就聽過一回,再聽這次,還是聽不懂唱的什麼,就是覺著好聽,聽的人心發愁,她在牆頭站了片刻,想走到門邊往裡瞧一瞧,可腳步還沒動,就見那碎玉苑開了門,她站在牆角暗處倒不擔心被人看見。

    但那門裡走出來顧明淵和表姑娘,沈清煙愣了下,看他們肩並著肩往左邊的小道走了一截路,沈清煙想跟過去,雪茗拉著她勸她回去,可沈清煙就像失魂一般,隨便她怎麼勸都要跟上去,雪茗勸不住她,最後兩人拖拖拉拉的順著那條道走去,沒走幾步路,見表姑娘跟顧明淵站在海棠花圃旁邊,旁邊的海棠花開的極炫麗,表姑娘將手裡的帕子遞給了顧明淵。

    顧明淵收下。

    沈清煙在控制不住掉眼淚之前,飛快的轉身,貓著腰一路跑,雪茗氣喘吁吁的在她後面追,她們跑了很久,在靜水居後面的水塘邊停住,沈清煙手捂住臉大ᴶˢᴳᴮᴮ哭。

    雪茗也跟著哭起來,但凡明眼人都看明白了,顧明淵接了表姑娘的帕子,顧明淵跟表姑娘情投意合,他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但哭著哭著回想起那帕子,她好像眼熟的很,再細想想,那帕子不就是她之前幫沈清煙繡名兒的其中一條帕子嗎?沒準是表姑娘撿到了沈清煙的帕子再還給了顧明淵。

    就是沈清煙這女兒身在表姑娘那裡也瞞不住了。

    沈清煙哭過後就好了些,她開解自己,也沒什麼的,顧明淵跟表姑娘本來就要做夫妻,他們互相心裡有對方不正好嘛?皆大歡喜的事兒。

    雪茗試著問她,「那帕子您不覺得熟悉嗎?」

    沈清煙悶道,「不覺得。」

    隨後快步進了靜水居。

    兩人進屋裡後,雪茗趕緊去翻找沈清煙的帕子,那繡名兒的只剩一條了,雪茗便問她,另一條帕子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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