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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8:18 作者: 騎豬上清華
她要摸黑去主臥,雪茗有點擔心被人瞧見她的身段,給她裹了層披風,她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出了廂房,一溜煙跑進了主臥。
沈清煙踮著腳尖來到隔房,顧明淵端坐在桌前,手握著筆在認真寫東西。
沈清煙小步小步的走到他腿邊,眼見他沒看自己,凝神在那張紙上布題,都是些極高深的文章,她瞧不懂。
那也不妨礙她今晚是來纏著顧明淵的。
她彎腰想往他腿上坐。
顧明淵伸手拉過一把椅子,「坐這。」
沈清煙撅了下嘴,手撐著下頜,衣袖滑到臂彎處,露一截藕臂,眼定在顧明淵臉上,也沒見他有氣性,便道,「表兄你是氣我才故意不來廂房嗎?」
顧明淵把紙張寫滿,停下筆回視她,笑著看她,仿佛在笑她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沈清煙心口猛然一窒,她知道自己沒那麼重要,但他若真不在乎她,幹嘛還要把她接回來,說到底還不是他色性不改。
她不相信的起身,非要坐上他的腿,身子依偎到他胸前,他的胸膛依然寬闊可靠,她仰起來臉細細道,「要表兄碰。」
顧明淵笑著移開臉。
沈清煙便想鼓著唇去親他,他依然避開,慢聲說,「我在忙。」
沈清煙怨氣的瞪著他,他也無動於衷,手裡的筆沒墨了,他沾了墨繼續寫,全然不將她放在眼裡。
沈清煙便又軟下來,抱住他的腰身,腦袋靠著他,翁翁道,「表兄,我好幾天沒見你了,真有那麼忙嗎?」
顧明淵回答她,「離秋闈只剩兩個月,學生更需要輔課。」
他分開腰上那兩隻柔嫩的手,讓她從腿上下來,她察覺到了疏離,但又從他語氣里感觸到溫和,一時分辨不出他的態度,想了半天,問道,「我不想你總去族塾,我看不見你。」
顧明淵撂下筆,偏一點臉,像在跟她商量,「我從明日不去族塾,讓學生們過來。」
沈清煙一倏然心花怒放,他鮮少理她的,今晚竟然答應她不去族塾。
沈清煙當即嗯一聲,還想湊近去親他。
被顧明淵讓開,他淡道,「回廂房睡覺。」
不知是不是沈清煙想太多,好像覺察了點嫌棄的意味,但又從他臉上看不出嫌棄,她還是認為自己想太多,他怎麼可能會嫌棄自己。
她再想跟他說話,他已轉回頭,繼續奮筆疾書。
沈清煙便離開了主臥,舒舒服服回去睡覺了。
之後顧明淵果然如他這晚所說,不去族塾,讓學生過來討教,沈清煙原本覺著這是好事,可真見著幾個學生三五成群的到他書房,她連出廂房門都怕撞見昔日同窗,每日裡都趴在窗邊瞧那些學生進進出出書房,有時晚上也能看到他們,趙澤秀也在其中,他每回過來,都要在院裡打量一圈,像在找什麼人。
沈清煙心底發毛,他和荀琮是一夥的,沒準荀琮讓他來找她,那她更不敢出門了。
這麼戰戰兢兢了幾日,沈清煙認為不能再這麼下去,她還得找顧明淵。
她趁著一天晚上沒學生,偷偷鑽到書房,這時已到五月底,氣候慢慢熱起來,顧明淵靠著搖椅在看學生做好的課業,一派閒然。
沈清煙走過去不快道,「表兄,他們白天晚上都來,我沒法找你,而且趙澤秀也在,他在院裡看來看去,我都不敢出來了。」
顧明淵面帶著笑,「那些學生都為秋闈在刻苦,往後我讓慶俞帶他們進院子,不會有人在院裡亂看,你若只是因一些小事來找我,掃墨能給你辦成,不必非要我來盯著。」
沈清煙想說,她的事兒也不是小事,是她的終身大事,如果他總忙這些學生,就不會見徐世子,徐世子不來院裡,她還怎麼讓徐世子喜歡她?
但她也沒有道理說出來,秀才們刻苦用功,是為功名,是靠著自己的一雙手掙得榮耀,她不行,她被顧明淵養在身邊,靠的是顧明淵,便只能看他眼色行事。
眼下她似乎連他的眼色也看不明白了。
她失落的踱出書房,回頭再看,他還是低頭在看那些紙張。
她似乎還不如那些學生重要。
顧明淵答應的話,第二日有慶俞領著學生們,趙澤秀也沒再亂看了,
但沈清煙不不僅不高興,還看著那些學生日復一日的來靜水居越來越煩躁,分明顧明淵也沒給學生好物,不過是正常教課,她竟然也生了怨懟。
她把怨懟向雪茗吐訴了,還不忘來一句,「徐世子都快有一個月沒來了。」
雪茗好奇道,「您真是因為徐世子不來,才埋怨小公爺嗎?」
沈清煙叫她問住,支吾了半天回一句是啊。
轉天夜裡她就又趴在窗戶上等著那些學生陸陸續續離開靜水居,才跑去了書房,顧明淵還是在布題,她湊近了看,那些題涉及到了策問和八股文,晦澀難懂,但沈清煙清楚,這兩科是秋闈擇重要考的。
他為那些學生操碎了心,把她忽視掉了。
可沈清煙也是他的學生。
沈清煙驟然把他手按住,筆上的墨一划,落了一紙,沈清煙生出快慰感,誰讓他眼裡只有學生。
顧明淵眉頭都沒皺一下,問她,「你又有什麼事。」
沈清煙一時吱不出聲。
「沒事就回去,不要打擾我,」顧明淵拂開她的手,把那張被墨跡染了的紙換掉,準備謄寫到乾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