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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8:18 作者: 騎豬上清華
她磨磨蹭蹭著又是一會子,這番下來,她人也困了,爬進床躺了下來,一翻身抱住枕頭,心心念念著柳姨娘和雪生,不覺又心尖泛酸想哭。
旺泉在收拾盥室里的衣物要送給漿洗婆子,臨出門時又轉頭問她,「少爺,要小的晚上陪夜嗎?」
沈清煙住的學舍不大,外間充做書房,供她溫習看書,外間有張梨花小榻,她午間小憩時會歇在上面,以前有雪生在,她能隨意亂睡,晚上也常拉著雪生同睡,現在可不能了,她厭煩道,「你睡外邊兒,不准進來。」
她豎起耳朵聽他奧聲,再門打開合上,人出去了,沈清煙才稍稍呼著氣,一翻身躺平,她現在連學舍都不想待了。
這時忽聽院子有動靜,砰咚砰咚聲夾雜著喊叫饒命。
沈清煙聽聲音倒有些像劉章,好奇心作怪,她下地跑窗戶邊,探頭張望,正見劉章被荀琮掐著脖子摁在地上,沈清煙驚了下,他們不是一夥的嗎?怎還打起來了?
她尚未想明白,荀琮已收了手,竟回房去了,劉章連咽著口水,隨後也回了屋。
這兩人還起內訌了。
沈清煙撇撇唇,睡回去。
一夜到天亮,旺泉早早端來膳食,粗手粗腳的給她束好髮髻,扯的她頭髮疼又遭她一陣嫌棄,旺泉是個粗人,在府里挨打挨罵慣了,還跟她笑道,「少爺的頭髮摸著可真舒服。」
把沈清煙氣的都沒食慾,吃兩塊桃花酥便去了學堂。
學堂這裡卻熱鬧的緊,劉章放在桌上的書被撕爛了,劉章杵在荀琮桌前瑟瑟發抖,荀琮一腳將他踹在地上,周圍的學生都安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一人上前勸阻。
沈清煙事不關己,也低著頭坐下,心想著,荀琮這種人真是壞透了,自己人也照樣欺負。
那劉章被他踹了一腳也不敢吭聲,撿起破碎的紙張坐下,沈清煙能看見他臉上的恨意。
很快周塾師來授課,看見劉章桌上沒擺書,當即罰他站了一早上,沈清煙回學舍時,經過劉章的窗邊,就聽荀琮在裡面教訓劉章。
「你跟顧明禎干出的醜事,卻拉我下水,他沈六跟小公爺告了我的黑狀,我回去就被我大哥罰跪祠堂。」
「爺告兒你!你最好趕緊滾回家,不然爺宰了你這個雜種。」
隨即屋門一開,沈清煙跟他打了個面兒,只看他兩眼冒火,立刻縮著脖子鑽屋裡不出來。
不過兩日,那劉章家裡來人,將他領回家,再沒見來過。
——
翌日傍晚,一輛馬車從英國公府駛向永康伯府,在永康伯府最近的蓮池巷邊,有兩個僕從抬著草蓆出來,空落著一雙慘白浮腫的死人腳,繞道兒朝西面走。
顧明淵叫了聲停,示意慶俞去打聽。
慶俞下了馬車過去。
不久便回來告訴他,「永康伯的一位姨娘病沒了,說是臨死前還懷著孕,他們府里嫌不吉利,讓扔遠些。」
西城外是荒郊野地,扔到那兒不出一晚,屍體就可能被野狗吃了。
顧明淵眼神有瞬間放空,意識里是沈清煙那張哭花了的臉。
慶俞見他望著桌上的那盞琉璃燈出神,不由喚了聲小公爺,他才緩聲道,「你帶兩人去,讓她入土。」
他頓了下,道,「街上找個畫師,把她的臉畫下來。」
慶俞沖他抱拳,匆匆帶了兩個侍衛追走。
掃墨在外問他,「小公爺,還去永康伯府嗎?」
顧明淵面色陰涼,「你跑一趟,把這禮還回永康伯府。」
馬車調頭往回走,直快入梔子花巷,馬車驟停,車夫在外道,「小公爺,有人攔車。」
顧明淵挑開車簾,只見從前跟在沈清煙身後的那個小書童撲通跪到地上,不停的給他磕頭,喉嚨里是哭腔。
「少爺自小是小的服侍,她離不得小的,求小公爺發發善心,讓小的見少爺一面……」
作者有話說:
帶著煙崽和淵爹祝大家中秋節快樂!!記得吃月餅!這章有小紅包!麼麼麼!
第二十章
沈清煙的月奉銀子一直是府里幾位少爺中最多的,但她從來不管這些,都有雪生替她收著,換了旺泉後,她的錢袋子到了旺泉手裡,她還記著拂冬貼錢做的那碗粥,在隔日去靜水居前,找旺泉要錢。
白白嫩嫩的手朝旺泉攤開,指尖還帶著點點的粉,旺泉看著這隻縴手眼都沒捨得眨一下,他是小廝出身,先前在老爺院裡做活,府里幾位爺也見到過,只六少爺生的最秀氣,他們底下人都說。
六少爺的樣貌,就是放在姑娘堆里,也是最拔尖兒的,回回有人見著六少爺,都飄飄然的吹噓著,六少爺一個眼神,就把他的魂兒勾跑了。
旺泉喉結不停動著,趕忙從兜里摸出一吊錢遞到她手裡,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心,柔軟嬌嫩,登時便酥掉半邊身,真像是魂出竅了。
沈清煙拿到了錢,發覺他看自己怪怪的,極讓她不舒服,便板著臉道,「我要去靜水居了,你別再跟著我!」
這話也不用她說,慶俞一早過來接她了,照著以前的規矩,她的書僮是不能跟著去靜水居的,但這個旺泉就像是死腦筋,去靜水居也跟著。
旺泉一根筋道,「老爺讓小的跟著少爺,少爺到哪兒小的就得跟到哪兒。」
沈清煙被他氣的發抖,「你要跟就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