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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7:07 作者: 綿夏
    喬笙哽咽道:「不是,你們一直嚴格要求我,一路跳級,考出好成績,我以為你們是想讓我考上好大學,以後去管理公司。」

    喬母語氣疼惜:「嚴格要求你,是怕有一天遭逢意外,你也能有足夠的能力,獨當一面。並不是要給你設立枷鎖,阻止你去做想做的事情。你以為你爸爸賺這麼多錢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你能健康快樂,順遂心意地長大。笙笙,你永遠記住,對爸爸媽媽來說,沒什麼比這更重要了。公司你也不用操心,如果喬家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手,我們也可以賣掉,下半輩子,我和你爸爸也去逍遙逍遙。」

    喬笙感動得一塌糊塗,偶像劇都不是這麼演的。他眼淚汪汪道:「媽媽,我好愛你啊,還有爸爸。」

    喬笙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等到心跳慢慢平緩,他才意識到,如果去讀專業的美術學校,可能就要和紀喬真分開了。

    這是他離夢想最近的一次,可是他捨不得紀喬真,一想到他們會分開,心就緊縮到顫抖。他猶豫了很久,才溫吞吞地把這件事告訴他。

    紀喬真揉了下他的腦袋,道:「如果是我,我當然支持你追求夢想。但前提是,你認清楚這條道路上的艱難坎坷。你很有天賦,持之以恆,不會被埋沒,但也未必一帆風順。你能不能吃下這個苦?」

    若是紀喬真直接同喬笙說,建議他選擇理想,喬笙可能還會糾結,但現在,喬笙被激將到了,眸子裡閃著爍爍的光輝,堅定道:「我當然可以。喬真哥哥,你信我,我不是意氣用事,也不是說說而已。」

    紀喬真溫聲道:「既然可以,那……加油?」

    喬笙撲進紀喬真懷裡,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可是我真的好捨不得你啊,我以為我們每天都會在一起,至少在高考以前都是這樣的。」

    紀喬真拍了拍他的背:「我也捨不得笙笙,但我更希望看到你實現夢想的那一天。」

    喬笙埋在紀喬真頸間,泣不成聲地應下。

    本來喬笙下學期才走,喬家產業剛好往另一座城市發展,他這學期就能轉過去。在喬笙離開a市以前,紀喬真幾乎所有的空閒時間都在教喬笙畫畫,把上輩子的經驗悉數教予他。

    時間轉瞬即逝,到了分離這天,喬笙讓喬父把接他的車停得遠遠的,這樣紀喬真就能多送他一段路。結果紀喬真送到地點了,他還是捨不得,又一路載著他去到機場。外面藍天白雲,無數的航班在這裡起航。

    「喬真哥哥,我要走了。既然決定孤注一擲,我就要拼盡全力去試一試了。我不會忘記你的。」

    喬笙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畫冊,封面繪著春日原野,草長鶯飛,一派溫暖寧和的景象。紀喬真小心翼翼收好:「我等著去你的簽售會,加油。」

    喬笙喉結動了動,話到嘴邊,打了幾個轉,最後還是吞咽下去。有了這句話,他就知道,紀喬真不會忘記他,一直到他實現夢想。他眼含淚光,沖紀喬真揮了揮手。

    原劇情線里的喬笙,其實也被捲入勾心鬥角,給原主帶去過傷害。當對顧之珩的情感加倍轉移到紀喬真身上,他也有自己的心機。比如收到顧之珩消息,下意識想替紀喬真回復。比如籌措過一些手段,想把紀喬真身邊的人都趕走。

    但他每次都沒有成功,一開始是因為鎖屏的意外,後來卻是主動放棄。紀喬真待他的溫柔,讓他自發地想擯棄內心的陰暗面。喬笙告訴自己不能幼稚,不要意氣用事,要成熟起來,保護好紀喬真,才把這些七七八八的心思全都壓了下去。在一次次的隱忍,取捨和堅持中,漸漸成長。

    而顧之珩清空了和紀喬真有關的一切,別墅里的物件全都搬了出去,微信刪除,通訊錄拉黑。冰箱裡的食材也全部被處理,過去每個周末,他都會親手給紀喬真做飯,為了他能展露笑顏。

    紀喬真和喬笙告別那天,他也跟在他們身後,麻木地看著他們臨別贈禮,擁抱,看著紀喬真親吻喬笙的額頭。

    紀喬真陪裴野復健的過程,他也麻木地圍觀了全程,告訴自己他並不在意。

    他無法承認紀喬真沒有愛過他,他卻對紀喬真動了感情。世界上從來沒有誰離不開誰,更何況是他,從小到大冷情冷性,從未被捲入感情漩渦。他永遠不會需要一個對感情不忠的人,第一次動心,也不可能是對這樣的人。

    顧之珩反反覆覆地勸誡自己,骨子裡的倔強不允許他認輸。

    盯著紀喬真陪伴裴野復健的人,不只有顧之珩,還有夏清揚。

    那次事故中,他和裴野都受了傷,裴野的傷情要比他重得多。他當天就能下地走路,裴野則臥床了好一段時間。即使是這樣,紀喬真對裴野無微不至的溫柔,依然讓他生了些羨艷。

    裴野有了紀喬真的照顧,即使錯過了這次的比賽,也沒有消沉下去,態度一日比一日積極。相比之下,他的康復過程就顯得無比淒清。夏清揚知道,沒有朋友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他告訴自己,任何一個心理健康的人,目睹這些,都是會羨艷的。

    夏清揚沒想到的是,顧之珩竟然真的和紀喬真分手了,更沒想到的是,無論是顧之珩還是紀喬真,都沒有來找他麻煩。

    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但他心裡依舊盛滿了風雨欲來的不安,薛自明每天的誠惶誠恐,好像無縫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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