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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7:07 作者: 綿夏
紀喬真之前傳送給宋硯的薔薇夢境,每天內容基本一致,相差無幾,因此能量損耗並不多。
如果直接投射現實生活中的場景,也可以節省能量。
當晚,宋硯夢境發生了改變。
紀喬真投射了宋硯和郁斯年在花園裡交談之時,郁斯年臥室里的景象。
他抱著腿坐在窗前,雙目空茫,盈滿霧氣。
當鏡頭轉向他的正面,宋硯在夢境中屏住呼吸,心率加速。
少年有一張漂亮不似真人的驚艷臉容,睫毛纖長濃密,眸光乾淨、不染纖塵。肌膚白皙,鼻樑秀挺,唇巧而精緻,輪廓線條流暢得讓人屏息。
若說他是畫中之人,也完全讓人信服。
哪怕宋硯閱人無數,也未曾有人這般契合他的審美。再或者說,沒有一個正常人能抗拒這樣的容顏。
宋硯從夢中驚醒時,心臟仿佛衝破胸膛的感覺又回到他的身體。
這次不是因為現實和虛境重疊帶來的震撼,而是因為……紀喬真。
宋硯腦海中浮現起離開郁宅時房間裡透出的光亮,這一切都綴連起來。
他意識到今晚的夢,正是那個房間裡的景象。
次日早上,宋潯見宋硯眼底一片烏青,像是失眠所致,問道:「哥,你沒睡好嗎?」
宋硯擺了擺手:「沒事。」
昨晚睡眠時間比以往都少,但因為在夢境中看清了少年的五官,宋硯精神很好,毫無困意。
他沒急著去餐廳吃早餐,而拿出一本素描本,在空白紙頁上,隨手勾勒出少年的輪廓。
即使沒有繪出五官,依然可以窺出這張容顏的傾世驚艷。
宋潯看得愣住,輕問道:「哥,這是你喜歡的人嗎?」
宋硯聞言筆尖一頓,在不經意的時候,心臟跳得比以往都要快。
一個未曾謀面的人,談喜歡是不是過於荒誕了?
宋硯沉吟過後,卻沒有否認。
紀喬真被困在郁宅,如果插手,會付出預想不到的代價,他卻不準備坐視不管。
如果沒有任何好感,他無需承擔這樣的風險。
即使荒誕,他也確實有些陷落了。
想到紀喬真此時的處境,宋硯內心升騰出一絲焦灼。
為避免打草驚蛇,他對宋潯道:「不要說出去。」
宋潯怔怔點頭,心頭有什麼石塊倏然落地了。
郁斯年摟著紀喬真睡了一夜。
紀喬真身高也很高,和郁斯年相形卻顯得嬌小,徹夜被他禁錮在懷。
當清晨的陽光渡進房間,他們同時醒來。
紀喬真偏頭,飽睡後饜足地眯了眯眼,習慣性地吻向郁斯年的喉結,眼尾彎出比晨光更燦爛的弧度。
「早安。」
郁斯年見少年笑容又鮮活起來,眼底的陰霾隨之揮散,冷峻神色緩和,「不難過了?」
紀喬真搖頭,有些無奈地笑:「我可以試著去適應。誰讓我愛你。」
語氣雖然無奈,卻洋溢著淡淡的、不容忽視的幸福。
像逃不開命運的桎梏。
而郁斯年正是他命運中最大一張網。
郁斯年被紀喬真深情、溫柔、明亮的眼睛看得有些恍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讓他心臟震動的三個字也時不時被他掛在口邊。
片刻後回神,郁斯年生硬地問:「……為什麼愛我?」
「因為你是郁斯年,天生對我有吸引力。」紀喬真不勝其煩地給他發射糖衣炮彈,重複的不重複的,加固郁斯年心中飄飄搖搖的安全感。
郁斯年明顯被取悅了。
他的父親完美主義,對他要求極為嚴苛,處處要求盡善盡美,但他做到盡善盡美,父親也不曾說過愛他。
天生如此。意味著他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爭取,就可以得到一份純粹的愛。
兩天後,晚風拂過海岸,天邊晚霞絢爛。臥室由冷寂的空曠變成溫柔的敞亮。
郁斯年不習慣口頭表達,沒有進行評價,但給紀喬真買了很多昂貴的畫材,足見心中滿意。
紀喬真喜歡這些,眼睛笑彎起來,閃爍著晃動人心的光亮。
郁斯年沉醉在那片光亮之中,斂了斂眸:「你還想要什麼,告訴管家,他會給你買。」
紀喬真緊緊擁住他,感激道:「好。」
紀喬真起了種樹的念頭,向管家問了相思樹的種子。
他要他離開郁宅後,郁斯年嘗盡相思百味苦。
將種子浸泡幾天,完成催芽處理,紀喬真很快找到地方。
春生夏長,正是適合種植的時節。
紀喬真彎下腰,一道高大修長的影子投落在地面上。
來者身上寒冬般凜冽的氣息侵襲而來,紀喬真知道是郁斯年。
郁斯年從身後擁住他。
紀喬真轉眸,清澈瞳孔中倒影出他的影子,眸光中染上驚喜笑意:「你怎麼來了?」
郁斯年壓下漆黑的長睫,垂眸看他,大掌覆上他的手。
他有一雙畫畫的手,很巧,卻總是受傷。
紀喬真知道自己三次有意而為的事故,給郁斯年留下了毛毛糙糙的印象。
這樣也好。
一起種的樹,承載更多意義,也更有記憶感。
目睹眼前情境,傭人們滿臉震驚。在過去,花園一向交由他們打理。
總覺得郁斯年那雙冷玉般漂亮矜貴的手,和塵泥沾不上什麼邊,他的衣服也向來纖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