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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7:07 作者: 綿夏
「我愛你。」
話音落下,他的下頜被郁斯年捏緊,被迫轉向正面,迎上男人偏執深邃的眸光。
——這是要看著他說。
郁斯年不僅生理潔癖,還精神潔癖,容不下感情的半分不純粹。
過去郁斯年對人待物沒有任何感情,便不會受其困擾。
紀喬真遂他心愿:「我愛你,啊……」
郁斯年始終緘默,身體力行地證明了他未說出口的三個字。
他的狀態一向很好,但今天的狀態好到離奇。比往日更長時間地直夯重點,不留任何緩衝的機會。
最後紀喬真是在脫力的狀態下睡過去的,神思迷離,眼睛紅腫,癱軟在郁斯年身上,甚至失去了抬起指尖的力氣。
再醒來的時候,身陷在乾淨柔軟的被褥里,身體已經被清洗乾淨。
有一個潔癖的「金主」,在這方面會比較省心。
在白天久睡後,紀喬真有些恍惚,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眨了眨眼回過神來,意識到在此之前,他的計劃正執行到重要一步——
他伸手在四下摸了摸,手機不在身邊,心中不免一沉。
視線在暗沉的房間裡巡睃,也瞧不見它的影子。
紀喬真沒有太過擔心和江昭私底下的聯繫會被發現,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知道江昭是一個很靠譜的人。
沒有回覆江昭,江昭一定不會發第二條簡訊過來。
當時郁斯年出現在他身後的時候,他的簡訊界面也是空的。
……但可悲可嘆,他差一點就聯繫上宋硯了。
紀喬真掀開被子起身,赤足踩在地面上,因為全身酸軟如同散了架,一個重心不穩,完整地跌進一個堅實的懷裡。
郁斯年不知在什麼時候來到了床邊,長身而立,見他摔進懷中,把他打橫抱起,放回被子裡,冷冷沉沉道:「好好休息。」
隨後不知從哪兒捏出他的手機,遞給他,話語有些涼薄:「卡不能用了,以後用座機聯繫。」
座機,正位於郁斯年的臥室。
紀喬真:「……」
即使早有預料,也沒想到郁斯年當真這般狠絕。只是看到他的手機打開了簡訊界面,就停掉了他的卡。告訴的時候,完全是通知的語氣。明明……有可能只是意外觸碰?
演員的出身讓他慣於隱藏內心的真實想法,紀喬真毫不心虛地探尋轉圜的餘地,睫毛耷拉著,眼睛裡浮起失落的情緒:「一定要這樣嗎?」
郁斯年不滿他的失落,危險地俯下身來,指腹緩慢摩挲著他的唇,輕輕碾壓:「你想和誰聯繫?」
紀喬真垂了垂眸:「……和外婆。」
郁斯年神色陰沉,不容置喙:「座機也一樣。」
紀喬真心明他的態度,把失落收起,眼尾又彎出笑意,溫溫柔柔的:「好。」
計劃完成之前,他會是最乖順的男友。
既然怎樣都不能忤逆,不如是因為愛他,所以他要求的,都心甘情願地順從。
對於這一點,郁斯年很是受用,眼裡的陰霾漸漸散去,心臟咚咚地跳動起來。
紀喬真一笑,他的世界就亮了。
紀喬真沒有在被窩裡待太久,翻身下床,用座機和外婆通了電話。
除了待他冷漠的父親,原主只有外婆一個親人。老人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怕她承受不住,紀喬真沒有把住進郁宅的事情告訴她,外婆一直以為他在學校里任教。
既然原先的號碼不能再聯繫,就應該儘快告訴她,以免因為聯繫不上,為他憂心。
紀喬真在自己的世界也有疼愛他的外婆,濃烈的情感泛上心頭,話中也帶了哽咽。他輕聲說:「我很想你。」
原主性格內向,從不主動表達感情,紀喬真一句話讓老人淚眼婆娑,沙啞著嗓音道:「等真真不忙的時候,外婆去看你。」
然而,他只是說了一句「我想你」,郁斯年身上的危險氣息又擴散開來。
面對郁斯年病態的占有欲,紀喬真竟沒感覺多意外。以郁斯年現在的變態程度,要求自己整個心裡只有他一個人,最好所有情緒都因他而起。
但郁斯年這樣孤僻為慣的人,其實很好哄。
紀喬真微踮著腳尖,雙手捧起郁斯年的臉,深情注視片刻,在他唇上啵唧了一口。嗓音溫柔,像冬日清晨的甜牛奶:「我也會想你。」
晚上郁斯年會出席一場晚宴,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公共場合現身,若不是今晚比較重要,恐怕也會推辭。
被紀喬真這樣孩子氣地捧著,郁斯年眉間浸染的戾氣竟然消褪了,倒是帶上了幾分不得不抽身離去的躁意。
江昭久久未收到紀喬真的答覆,擔心發生了什麼意外,雙手緊絞著,有些惴惴不安。
宋硯在等待的過程中也同樣不安,根據最新的線索,進行更深一步的調查。
江昭曾經是郁氏的傭人,這則履歷可能是在宋家傭人稀缺的時候,立刻把他招進來的原因。在來宋家任職之前,他一直生活在郁宅中。
在此同時,宋硯意外想起一則坊間傳聞——郁斯年喜好薔薇。
時間久遠,已經難以探尋傳聞的來源。當時他沒放在心上,一是不感興趣,二是不認為這些謠傳會有多少真實性。
如今卻巧合得有些過分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最壞的可能——那個叫做紀喬真的少年,可能正是被困在郁宅中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