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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7:07 作者: 綿夏
    臉色也有些蒼白。

    不顯狼狽,反倒有種別致的漂亮。

    郁斯年喉結滑動,欲言又止。

    管家和傭人們見郁斯年和紀喬真走來,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

    「少爺。」

    「紀先生。」

    紀喬真定睛,發現他們每個人都穿著規整的制服,手上戴著手套。

    連鞠躬的動作都整齊劃一。

    說話風格也類似——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氛圍凝肅,別墅里一片死氣。

    紀喬真:「以郁斯年的潔癖……你說我在草坪里滾一圈兒,他還會碰我嗎?」

    1551:「理論上說不會,但宿主可能連門都進不去……當然,別墅大門也出不去。」

    紀喬真:「有道理。」

    這樣做了,當夜在草坪風餐露宿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紀喬真被傭人們領進浴室,往鏡中看了一眼,隨即愣住。

    這張臉竟和上個世界的他有九分往上的相似。

    紀喬真不確定是不是他的錯覺,再回想之前的長相,記憶變得有些模糊。

    也好,如此一來,他在掌控表情這件事上可以不用再做功課。

    「每個來郁宅的人都要沐浴更衣淨手?」洗完澡出來,紀喬真接過傭人遞來擦頭髮的毛巾,問。

    「這裡一般沒有客人。」傭人說。

    紀喬真:「郁先生的朋友不會來做客?」

    「您是第一位。」

    紀喬真:「也是,他看起來不怎麼好相……」

    傭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神色中帶著明顯的怯意。

    他們平時不敢在別墅中議論這個話題。

    「對了,畫具也是要消毒的。」傭人伸手去拿。

    紀喬真:「這個……我自己來。」

    去房間的路上,傭人囑咐:「這裡的古董都不能碰,少爺不喜歡讓別人碰他的東西。當然,價格也很高,如果打碎是賠不起的。」

    「嗯,我知道了。」紀喬真接話道,「我也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

    傭人看向他,張了張唇。

    紀喬真笑:「當然沒有郁先生那麼嚴格。」

    傭人用心記下,把他帶到三樓,遞給他一串鑰匙。

    「紀先生,這是您的房間。」

    紀喬真轉開門鎖,推門而進。

    他的臥室和整棟別墅的裝修風格一樣,用四個字概括便是——烏漆麻黑。

    審美並不低級,卻沉悶壓抑,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心情恐怕很難敞亮。

    紀喬真手指抵著下巴,稍作思考,無數靈感配合地在腦海中湧現。源源不斷,沒有一絲阻塞。

    紀喬真拎出一二,揣摩,意識到原主才思不凡,若僅是在小學任教,屈才了。

    「可以自己裝修嗎?」他問。

    「裝修?」傭人一愣,確定紀喬真說的是裝修而不是裝飾。

    紀喬真點頭。

    傭人拿不準主意:「可能要問一下少爺。」

    紀喬真:「好」。

    若干分鐘後,傭人道:「可以,但是少爺會過目,如果不符合他的審美,可能會重新裝修回去。」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紀喬真都在為未來一段時間的生活環境忙碌。

    郁斯年路過三樓的時候,餘光掃過房間透出的光亮,停住腳步。

    入目是金色的陽光和麥田,湛藍曠遠的天空,絲絲縷縷的雲。仿佛還可以看見和煦的風。

    如果說整棟別墅是黑夜,這個房間便是白晝,擁有稱得上震撼的治癒力。

    而紀喬真微踮著腳尖,仰著頭,安安靜靜地進行牆繪。衛衣衣角向上捲起,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腰身。五官到下頜再到脖頸的線條乾淨而流暢,漂亮不可方物。

    郁斯年心中一悸,眸光凝在他身上,喉嚨有些發乾,不知不覺擰開了手中的保溫瓶蓋,接了瓶水。

    紀喬真聽到聲響,及時偏過頭,眉梢輕蹙著:「郁先生,水太涼了,對胃不好。」

    他走到門口,從郁斯年手裡拿過杯子,走到房間另一角落,給他重新倒了一杯,又塞回郁斯年手中。

    整個過程中,紀喬真兩次碰到郁斯年的手,目光從男人線條鋒利的下顎上移到漆黑冷銳的眼睛,溫柔堅定。

    郁斯年迎上他的視線,眸中晦暗不明。

    目送郁斯年離開,紀喬真失落地眨了眨眼:「他為什麼不喝。」

    傭人們不敢靠近郁斯年,更不敢和他說閒話,郁斯年應該很少收到這樣的關懷。

    1551分析:「他可能不喜歡你碰他的杯子。」

    紀喬真想了想,散淡道:「那有點遺憾,我特意給他倒的開水,一百度的。」

    1551:「……」

    郁斯年回到書房,捻了捻指尖。

    從沒有人敢未經他允許同他肢體接觸,更沒有人道過諸如多喝熱水此類的關心。

    傭人已經和紀喬真說明情況,聽說紀喬真也有潔癖,應該不是初來乍到、對他不甚了解的緣故。

    種種跡象,似乎印證著那點看起來不摻雜質的愛意的真實性。

    但也可能是出於情人身份的自覺。

    郁斯年眸光微冷,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件事上糾結,唇線平直地把保溫杯推向桌角。

    一刻鐘後,郁斯年重新想起那杯水,滾燙的開水剛好冷卻下來。

    溫熱的液體順著喉管滑落,讓他的胃暖而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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