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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7:07 作者: 綿夏
紀喬真一陣難以抑制的嗚咽後,艱難問道:「你、你是許景銘對不對?」
許景銘見他終於喊對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顫。
紀喬真面頰上卻淌下兩道清淚,斷斷續續地道:「只有你會讓我這麼疼。」
一語說完,許景銘冉冉亮起的眸光再度寂滅。
紀喬真在所有溫存的時刻沒有認出他,卻在最痛的時候認出了他。這就是他給紀喬真留下的印象。
可他明明想過好好愛他,也付諸了行動。
「你記不住。你為什麼記不住。」
「什麼是只有我,你還和誰……」
許景銘沉痛質問,回應給他的卻只有寂寂的空氣。
紀喬真認出他是許景銘後,好像一句話都不願和他說了。
許景銘心痛得快要喘不過氣。
什麼禮物,什麼複合,什麼破鏡重圓……都是假的。
第二天是個陰天,城市氣溫下降,清晨的光線清冷而蒼白。
紀喬真撐開眼睛便對上了男人黑沉冷冽的眸,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如同最寂寥的永夜,最曠遠的深空。
許景銘不知道什麼醒了,也可能是一夜沒睡,他穿著居家服,領口微敞,寬闊結實的胸膛上密布著他留下的抓痕。
俊美的臉龐肅冷,薄唇緊緊抿著,牢牢盯著他,像是要透過他的軀殼,把他所有的想法都看透。
紀喬真和許景銘視線短暫相觸,移開,神色中划過轉瞬即逝的訝然。開口時除了嗓音啞得過分,語氣已經恢復了這段時間的冷靜:「許景銘?」
許景銘習慣捕捉紀喬真的細微情緒,而此刻捕捉到的驚訝,讓他薄唇褪去最後的血色。
他不敢去猜,紀喬真是抗拒和他上床,還是發現躺在身邊的人是他,然後失望。
顯然這兩者可能中,後者殺傷力更大。紀喬真低聲補刀:「怎麼是……」
「你以為是誰,我的好哥哥?」許景銘聽不下去,迅速打斷了他,指骨捏得泛白,反問得十分僵硬。
紀喬真睫羽微垂,不置可否,空氣跌入冷寂。
他沒有一句解釋的話,每每這時,便等同於默認。
許景銘心裡又酸又痛,嫉妒得快要發瘋,把少年撈至自己懷裡,把一個個問題艱難攤開,急促地問向他:「紀喬真,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喊他的名字,你和他睡過了?我不能滿足你嗎?你要這麼急切地和我分手,然後去和他在一起?我到底哪裡不如他?紀喬真,你回答我。」
「我把你當作替身,你為什麼一點都不介意?你以前不是說愛我?那天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生日禮物在哪裡?你說過要和我說清楚,你現在就和我說清楚。」
說到最後,許景銘胸腔起伏,近乎悲慟。
紀喬真卻忽然抬起眼眸,「好。」
許景銘微微一滯,沉默地看著他。
「我和許景川很早就認識了,我喜歡他,喜歡了很多年。」
「我也一直都知道路景的存在,還模仿了他的性格,因為想讓你有一些對我好的表現。」
「你問那天上午發生了什麼,是許景川回國了,我和他久別重逢。」
「許景銘,我只把你當作許景川的替身。」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許景川的小名,叫做阿景。」
「我從始至終,都對你沒有任何感情。」
他聲音很輕,語氣很淡,卻是世界上最尖銳的刀,向許景銘刺去。
擢筋割骨之痛。
第37章 穿成總裁的白月光替身37
紀喬真能夠眉目溫和地同他講清楚一切, 是許景銘日夜的奢求,可當這一幕真實地發生,他卻好像失去了全部的理解能力。
什麼許景川, 什麼替身,什麼多年前認識,什么小名,什麼從始至終都沒有過感情。
許景銘把這些破碎的字眼拼湊起來,得到的答案比他的所有猜測都要顛覆,眼前一片昏黑,仿佛把清晨都浸染成永夜。
他不願意相信紀喬真所言的一切——他們明明有很多值得珍藏的回憶, 他們曾經是最相愛的戀人,他們在無數個夜裡相擁而眠, 他們離領證也不曾遙遠。
良久許景銘才僵硬地擠出一句話,嗓音異常嘶啞:「紀喬真, 你別騙我。」
紀喬真經過昨晚的狂風驟雨, 身體尚很虛弱,雙眸注視著他, 很輕地說:「我沒有騙你。」
許景銘語氣卻很重, 一字一句道:「不可能,你一定在騙我。」
心理保護機製作祟, 他忘記了紀喬真聽到許景川回國時打碎的水杯,忘記了紀喬真在手受傷的情況下也主動給他們做早餐, 忘記了紀喬真把唯一的溏心蛋毫不猶豫推給了許景川, 忘記了他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熟絡起來。
許景銘覺得蕭凡的推斷更可能成為現實,這一定是紀喬真臨時編撰的說辭, 為了報復他, 將他傷害到底。
許景銘低啞地道:「你如果介意替身這一點, 讓我做什麼彌補都可以,要打要罵甚至……我都接受。不用不敢提,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我也可以永遠愛你,只對你一個人好,但今天這種玩笑不可以隨便開,阿景只能是我,紀喬真。」
「我不怪你亂說,就當你從來沒說過這些話,你也把它們都忘掉。」
「我也不怪你把我……當成許景川,不怪……你和他發生關係,我們重新開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