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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7:07 作者: 綿夏
    紀喬真越是哭得漂亮,許景銘越是不想讓他人窺見這一切。

    清晨,許景銘醒來的時候,紀喬真仍在沉睡。

    縮在他的胸膛,臉上布滿淚痕,嘴唇被他吻破。

    許景銘心中有一絲疼惜,卻無法否認,這樣的他於自己而言,依舊擁有難言的誘惑力。

    許景銘指腹觸碰上他的唇,緩緩摩挲,清晨的欲望輕易被點燃,感到幾分難耐。

    他甚至想把紀喬真弄醒,動作卻在看到少年身上觸目驚心的紅痕時停滯住了。

    許景銘陡然意識到,昨晚有些失控。

    聽到男人離開別墅的聲響,紀喬真睜開眼睛,卻在翻身的一刻疼得抽氣。

    毫無疑問,許景銘在慢准狠這件事上,又一次地刷新了他的認知。

    這會兒是真的下不了床了。

    1551心疼又擔心:「宿主你還好嗎?原主也有一段因為吻戲終止拍戲的經歷,許景銘好像特別介意這個。要不你去找曲向清商量一下?他那麼看重你,說不定會想辦法的。」

    紀喬真搖頭:「不行,如果吻戲都接受不了,許景銘得知我把他當作替身,一衝動把我封殺了怎麼辦?那時候我可能還沒站穩腳跟。按照你們的要求,根據渣攻痛不欲生的程度進行評級。如果我落魄了,就算完成了任務,評級照樣不會高。當然要風光無限才行。」

    1551:「是這樣……」

    紀喬真:「所以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杜絕這個可能。」

    傍晚,許景銘到家,摁響門鈴,是成姨開的門。

    許景銘把包遞給她:「幫我把包放進去,我去接紀喬真。」

    成姨恭敬地接過,卻說:「紀先生今天沒去劇組,在家裡休息。」

    許景銘蹙眉:「請假了?」

    紀喬真不止一次和他提起這場打戲的重要性,動作高難度,是全劇最精彩的部分之一。

    他為這場戲準備了很久,從進組伊始,日復一日地練習,至今身上還有拉傷。

    他卻在這最重要的一天請假了,且極有可能因為昨晚。

    許景銘內心一慌。

    成姨也焦急:「嗯,他狀態不太好,人也很難受,您快去看看他吧。」

    許景銘倉促進門,一眼看到了沙發上蜷縮的身影。

    壁燈的光線照在他的肌膚上,顯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脆弱而易碎。

    柔軟凌亂的劉海搭在額前,模樣依舊乖巧,眼中卻好像有什麼光芒熄滅了。

    許景銘心臟無端被牽扯了一下。

    自從紀喬真出差回來,自己若沒有去接他,回家的時候,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接過他的包,替他收好西服,幫他整理好領口,問他累不累。

    自己也一定會被他熱烈真摯、寫滿喜歡的眼眸勾得意動,把他壓在玄關處深吻。

    後續是收場,還是轉移陣地,皆由他心情而定。

    用多樣的方式,讓那雙漂亮的眼睛滾下淚水。

    今天卻不一樣。

    許景銘似是不經意地走到紀喬真身邊坐下,像以往一樣開口:「我想吃雲吞麵。」

    紀喬真眼角是未乾的淚痕,鼻尖紅紅,聲線中帶著軟噥的鼻音:「成姨在廚房。」

    「你不去給我做,嗯?」許景銘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攬過他的腰,聲線低沉,透出不悅。

    只是輕輕一捏,卻好像碰到了淤青,紀喬真低低地哼了一聲,身子小幅度地縮了一下,好看的眉間也皺了起來,流露出隱隱的痛苦。

    「我去給你做,你、你別碰我。」他克服身體的酸痛,戰戰兢兢起身,動作卻很急。

    許景銘眸光一凜,大掌扣著他的腰,讓他坐回自己的腿上。

    紀喬真的倉促逃離,和一句你別碰我,讓他慍怒又痛心。

    紀喬真感受著男人掌心的溫度和力道,眼裡泛起淚花:「你不是要我去做雲吞麵?」

    許景銘低聲說:「那你跑那麼快做什麼?躲著我?」

    他受不了紀喬真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捏著他下頜,又要去吻他。

    想讓他的眸子重新燃起溫度,恢復到過去的熱情。

    紀喬真卻全力搡開他:「今天不做了好不好,求求你,我們不做了。」

    他力氣有限,又哪裡能真的搡開,手腕很快被重新扣住。

    許景銘沒準備在這時候折騰,也沒準備真的想讓他做雲吞麵,只是出於試探。

    他不滿紀喬真的抗拒,卻在看到他眼中濃郁傷心的一刻,停下了親吻。

    少年眸底灰沉,就好像對他的迷戀,也連同著那道光一起熄滅了。

    意識到這點,許景銘胸口泛起陣陣悸痛。

    只是一天沒拍戲。

    他也在猶豫,沒下定決心真撤他資源。

    人就已經失去了生機。

    許景銘內心幾分掙扎:「就這麼喜歡拍戲?」

    紀喬真突然被戳中心事,委屈的淚珠滾落,一顆一顆,無間斷地往他襯衫西褲上砸。

    許景銘能感受到他近乎悲慟的情緒,輕輕捏了捏他的腰部,以示安撫:「不許哭。」

    紀喬真眼淚掉得更凶。

    昨天他在床上還說:「哭一個我看看。」「這不夠。」

    許景銘愛看他哭起來的樣子,聽他沙啞的嗓音,卻在這一刻心疼得不像話。

    他有些笨拙地擦拭紀喬真的淚水:「不許在這時候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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