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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2:28 作者: 澹澹
    「怎麼?少夫人不敢了?」

    沉默半晌,黎龐昭忽而問了句。

    歸晚望著他,忽而笑了,清媚至極,恬然道:「敢,如何不敢,只要先生說話算話!」

    ……

    雲麾將軍衙署,便見禹佐興沖沖地跑了進來,迫切道:「招了!都招了!」

    江珝凝眉,問道:「什麼?」

    禹佐屏退左右,奉上一疊文書道:「黎龐昭都招了。」

    「招了?」江珝盯著那疊紙箋難以置信,他忽而反應出什麼,豁然起身寒聲追問道:「如何招的?」

    禹佐遲疑了一瞬,江珝明白了,眼中瞬間冰凝,寒得禹佐一個冷戰,訥訥地將事情道了來,「少夫人她讓我出去,接下來,一刻鐘的時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喚我進去的時候,黎龐昭便都招了……」他話剛完,江珝怒得恨不能抽出他手中的那把劍砍了他,然此刻卻顧不得了,狂奔出去,直奔家中----

    可他找遍了整個沂國公府也未見妻子,他從來沒這般急過,接著便直接去了密室,而密室之中,黎龐昭悠然靠在牆上,好似正等著他來。然江珝瘋了似的將他狂揍了一頓,什麼生死已全然不在乎了。怒氣撒過,他問道:「你對我妻子做了什麼!」

    黎龐昭氣息不勻,卻還是佻笑著,嘶啞道:「我手腳都被捆著,能做什麼?」

    江珝見不得他這副嘴臉,又揍了他一拳,問道:「我妻子人呢!」

    「你妻子,你如何來問我?」

    江珝抽劍指著他道:「黎龐昭,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你敢,你當然敢,可你殺了我,你那岳丈大人如何是好?你岳丈大人若是救不了,你妻子呢?」

    江珝怒火衝冠,抬手便是一劍,狠狠地刺入了他左肩,黎龐昭疼得悶哼,生生被釘在了牆上,可他卻依舊顫抖著嘴唇,挑釁似的笑著。江珝恨之入骨,劍連拔都未曾拔下來,怒瞪著他,返身離開回了公府。

    他沖忙而入,才一進門便撞上了剛剛出門回來的梅氏,她詫異問:「你怎麼這匆匆忙忙?可是發生了何事?」

    「歸晚不見了!」江珝安奈道了句,說著便要喚人去尋。

    梅氏愣了下,道:「她回杭州了,剛才便是我送的她啊,走了有半個時辰了,怕是該出城門了。」

    「回杭州?」江珝驚愕。

    梅氏點頭,她說杭州尚有未曾安頓的親戚來信,所以便回去了,急匆匆的,連驍堯都沒帶,也沒告訴他。

    親戚?余懷章和她母親祁氏都是京城人,哪來的親戚在杭州,江珝突然覺得這件事應該和黎龐昭有關。思及此,他再不能等了,趕緊牽馬要追,梅氏一把扯住了他,忙道:「歸晚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追她,讓你做你該做的事,不要辜負了她,還有她的家人……」

    江珝突然意識到什麼,猶豫不決。梅氏覺得他是在憂心妻子,於是勸慰道:「不用擔心,我派了一整隊的人隨她去的,她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她語焉不詳,但我知道你們之間一定有約定,你要守約,別讓她失望。」說著,梅氏朝江珝笑笑。「她不會去太久的,畢竟淮兒還在府里,母親突然走了,你做父親的也該去看看孩子吧。」

    聞言,江珝點了點頭,跟著梅氏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黎龐昭果然配合,全部都招了出來,還沒待薛冕懷裡那本彈劾江珝的奏本呈上,便被江珝打了個措手不及。余懷章終於重見天日,在大殿之上,當著聖面將當初收到假議和書的事全全道來,後更有黎龐昭作證,道那書信是由賀永年出的,而幕後主使正是相爺薛冕。

    然更重要的還在後面,黎龐昭不僅招出了杭州城失守的真相,更是把逃竄北方後,聽聞的消息統統講來,原來薛冕早便與北虜暗通勾結了。

    皇帝震怒,鐵證如山,薛冕便是想辯解也再無能力了……

    秦齡的死因查清,而余懷章的冤情也被洗刷,可不管是不是被陷害,他畢竟是打開了城門,所以皇帝依舊降罪,將他免職。不過免職歸免職,皇帝知道他是忠貞之士,總有他起復的那日。

    賀永年被押回,而黎龐昭當眾凌遲,可他倒死也沒說他和歸晚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江珝南下那日……

    在梅氏的安排下,回到杭州的歸晚留宿在父親的故居,好在有沂國公府的保護,賀永年被抓的前些日子動盪,卻也未曾傷害道她。然聽聞賀永年被押入京之後,她知道,他快來了……

    時隔兩月,歸晚日日惦念著江珝還有淮兒,卻不敢離開杭州半步。是日,她正哄著房裡那個七八歲的小丫頭玩翻繩的時候,下人來報:將軍來了……

    歸晚連鞋都沒穿穩,趿著鞋便沖了出去,因著不穩一個趔趄摔了倒了,然就在她撲倒在地的的那瞬間,一雙大手將她提起,直接攬進了自己的懷裡,那感覺歸晚再熟悉不過了。

    「當娘的人了,怎就一點長進沒有啊!走路還是跌跌撞撞。」醇厚而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歸晚心裡的花瞬間綻放,一直綻放到了臉上,她甜笑道:「我有你啊!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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