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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8:02:28 作者: 澹澹
「我自然是為了找小公子啊!」叮鈴委屈道。
「找?」薛青旂冷笑:「我看你是為了讓他逃!說,他到底哪去了!」
叮鈴實在挨不住了,她知道公子的脾氣,不是無中生有,不明是非之人,既然他認定了是自己,想來她也是逃不了了。於是她抹了抹眼淚,道了來……
小公子最近總是憂心忡忡,食不下咽,睡也睡不好。雖他什麼都不說,她知道他在惦念家人。而最近薛青旂也不常來了,他便一點外界的消息都沒有了。那日他又練起劍來,竟失神把自己劃傷了。叮鈴實在是瞧不過去了,連勸帶開導,給他講了一整日。余驍堯是一句話都不說,唯是靜靜地聽著,表情淡淡。叮鈴以為他是聽進去了,怎奈在晚飯時,他竟求了她一件事:放他出去----
他說了,他不是要離開這,他只是想出去看看姐姐,只要見她還好自己就安心了。他會趕在第二日回來的,絕對不會連累她。
叮鈴不怕被他連累,她不想他走是捨不得。相處了這麼久,她被這個彬彬有禮,氣質翩翩的少年打動了,平日裡怨也好,氣也罷,她都希望能夠一直守在他身邊,哪怕給他當一輩子的丫鬟。所以,見他早上沒回來時,她哭個不止是真的傷心。
「我也想把他找回來,如果知道他不回來,我當初也不會讓他走。」叮鈴又哭了,不過這次不是那種空洞誇張的哭,而是發自內心地落淚。
薛青旂看著她,半晌也沒應一句,最後起身擺了擺手,走了。
叮鈴不明所以,直到兩個侍衛把她架了起來她才意識到不對,但任她如何嚎啕認錯,如何嘶聲懇求,薛青旂連看都不曾看,只當沒聽見,出門了……
……
第二日,江珝依舊沒出門,在府里陪著歸晚。
昨個是不知所措,今兒可就是懷疑了。江珝向來對軍務上心,況且還得商議年後燕雲之戰呢,如何這麼閒?她問他,可他卻答:「我留下來陪你堆雪人啊!」
扯淡!她才不信他是為了陪自己,他肯定是出了什麼事。置氣是置氣,那都是生活的調劑,該關心的時候,她還是得關心他。於是問道:「可是朝廷出了何事?」
「快到年關了,戶工吏禮兵哪個都忙,可唯獨我這個做將軍的不忙。」他含笑道。
「那你到底為何不去衙署啊?」她追問。
「陪你啊。」江珝拍了拍剛剛堆起的不大的雪人,笑道,「汴京的雪還是太小了,幽州大雪時,漫天飛絮,漂亮極了。待我攻下幽州,我一定要帶你去幽州賞雪。」
歸晚心裡莫名一緊。最近總是這樣,總是因為他的某一句話而心動,再這麼下去,她看自己離繳械投降也不遠了。
昨晚上他陪她睡在稍間,夜裡起夜,都是他一直陪著的,寸步不離。連這事都跟著,歸晚臊得慌,可他卻不以為然,怕她挺著肚子不方便,還在她起身的時候幫她系了衣帶。這得虧是燈暗,不然必讓他瞧出自己紅到快要滴血的臉。他又為她淨手,回來後還把她摟進了自己被子裡,讓她一雙冰涼的小腳蹬在自己的大腿上,給她取暖。除了行.房,夫妻間能做的,似乎他們都做了,彼此親密得連隱私都不存在了……
想到這,歸晚有如蒙在鼓中人,瞬間捅破了那層紙,她頓悟般意識到:他們真的是夫妻了。從律法上,從生活上,甚至是心理,他們不是已經再過正常夫妻的生活嗎?況且他已經完全接受她了。他們差的好像只是一件事,可如果不是他照顧她有孕不忍心,他分分鐘便把她要了。
歸晚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時愣住。自己不過是想要個安穩的生活,而這個男人能夠給她,不僅能夠給她,而且恐怕這世上再難找到疼她如此的人了,所以自己到底還在糾結什麼?糾結那姑娘嗎?他話里話外是在二人之間選擇了自己,亦如他所言,那姑娘若是找不到了呢?若那姑娘不想嫁他呢?若那姑娘只是個流民而不敢嫁他呢?若那姑娘會成全他們呢……
她忽而笑了,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倒頗是輕鬆。
江珝見她如此不明所以,問道:「怎麼了?」
她搖頭,彎眉笑道:「沒什麼,就是突然間想通了些事。」
他挑了挑眉梢。「想通了什麼?」
「哼!」歸晚笑著撇了撇嘴。她才不告訴他,就讓他雲裡霧裡去,讓他體驗一下成親之初,她是如何整日忐忑,揣摩他心思生活的。可心理是這麼想,人卻朝他去了,她伸手雙手,道了句:「冷。」
江珝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拉過她將她整個人都卷進了自己的大氅中。她沒如往日掙脫,乖乖地抱住了他的腰,仰頭望著他笑。
二人對視,他眼中的笑意愈濃,可漸漸地,那笑淡了下來,眼底深不見底,越發地幽沉……
「我有話想對你說。」
「嗯。」
「人找到了。」
歸晚有點僵。「她嗎?」
他點頭。
「然後呢?是誰?現在在哪?」
江珝猶豫,道:「是輔國將軍的遠親,此刻應該再將軍府上。」
輔國將軍家的遠親,好像很登對,比她想像得還要登對,登對到彼此的地位除了婚姻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