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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53:40 作者: 春風遲遲
如今常太傅關在刑部大牢,家中奴婢全數遣散,常家母子幾人面上無光,不知道躲在了哪裡不敢出來見人。
常家已經是窮途末路了,以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魄,估計京城世家估計都會躲的遠遠的,不敢再和他們有所牽連了。
陸清竹對常太傅生不出同情之心,常家人被連累也是他們的命數,常太傅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淌這趟渾水。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也算是警醒世人要分清嫡庶尊卑了。」
高月言看了陸清竹一眼,怕她會因自己的身份多想,便三言兩語的說到了高梓言身上:「不說那些了,我二姐梳完妝了,過去看看嗎?」
陸清竹身為賓客,又是九王妃,按理說該給太子妃和高家一個面子,那些不愉快的舊怨,暫時還是放在了心裡。
都道女子出嫁是最美的,高梓言本就生的好看,今日化了精緻妝容,一身紅色的嫁衣,看起來尤為的亮眼。
陸清竹被迎進了高梓言閨房,屋子裡除了高梓言幾個閨閣密友,便還有高家二房長女高錦言和陸清荷在。
陸清竹見著陸清荷還有些驚訝,不是因為她出現在這裡,陸清荷和高梓言一直都是閨中密友,陸通和高大人又是同僚,宴請陸家也在情理之中。
她詫異的是一段時間沒見陸清荷,她竟是瘦得脫相了,皮膚因為長久不出來走動,泛著不正常的蒼白,與當初那個風華正茂,灼灼生輝的美人相去甚遠,判若兩人。
她的衣裙是新作的,穿在身上,將那不足一握的腰肢勾勒的無比脆弱,仿佛用力一折就要斷了似的。
高梓言穿了紅嫁衣,還沒蓋蓋頭,規規矩矩的坐在床上,見到陸清竹神色微變,然後歉意的開了口:「王妃娘娘恕罪,我不便起身行禮了。」
陸清竹也沒想和她計較什麼,溫聲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多謝王妃娘娘。」高梓言臉上有淡淡的笑容,吩咐下人送來熱茶,陸清竹象徵性的抿了一口。
屋子人人上來見禮,然後便各自安靜下來,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尷尬氣氛,尤其是陸清荷還時不時地看著她,眼睛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更讓陸清竹沒有停留的心情。
似是看出了陸清竹的不適,陸清荷嘲弄一笑,不冷不熱的說道:「二妹如今真是好大的威風了,便是與我們坐一處都覺得不耐煩了嗎?」
「姐姐說哪兒的話,只是覺得有幾分悶熱罷了。」陸清竹不想和陸清荷在別人家裡起衝突,當初陸清荷可是揚言說恨不得她去死的,如今心裡對她的恨意肯定也不曾淡去。
陸清荷動了動唇角,不置可否,眼中一閃而過一抹凌厲。
門口有丫鬟端著一盆熱水進來,對高梓言道:「小姐該淨手了。」
淨手後要往手上塗香露,使身上手上都沾著香氣,陸清竹出嫁時渾身都抹了。
丫鬟途經陸清竹身邊踉蹌了一下,水盆里的水顛簸了一些出來,她往前走了一步就踩到了水漬,腳下一滑,盆里的水灑了大半。
陸清竹隔得不遠,沒有倖免,裙擺濕了一大塊,腳上的繡鞋也沾了不少水。
高梓言臉色大變,勃然大怒,厲聲怒斥:「你這奴婢活得不耐煩是不是?竟然在貴客面前失禮!來人,給我拖出去發賣了!」
那丫頭不過歲數不大,一聽說要被發賣,頓時嚇得跪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告罪:「小姐饒命,王妃娘娘饒命!」
高梓言疾言厲色的朝門口喊:「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帶出去。」
隨即有兩個高大的嬤嬤進來,拉著那丫鬟就往外拖,陸清竹微微蹙眉:「梓言姐姐不必動怒,不過濕了一點裙擺罷了,我去換一身衣裳就好,不用責罰她了。」
「這怎麼行?衝撞了娘娘您可是大罪!這丫頭不知謹言慎行,我高家留不得她!」
高梓言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扯上了高家,陸清竹原本不好再說什麼,可她不願仗勢欺人,只道:「罰兩個月月錢就好了,勞師動眾倒壞了你的喜事!」
高梓言這才作罷,怒瞪著那個丫鬟:「王妃娘娘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還不快謝王妃娘娘!」
丫鬟如夢初醒,劫後餘生的一般喜極而泣,不停地磕頭:「謝娘娘,謝娘娘……」
陸清竹濕了衣裙自然是要去換一身的,好在明珠常備了一套衣裳,陸清竹不熟悉高梓言的院子,高月言便主動領著她出去,西廂房本就是留給客人更衣的。
高月言帶陸清竹過去時,裡面沒有人,等明珠送來衣裳,陸清竹便推門進去。
高月言沒走遠,就在門口等著,還沒站住腳,就有人來請她去偏廳里,老夫人有話要說。
高月言心裡疑惑,這個時辰祖母找她有什麼事?
高月言雖不解,可沒有耽擱時間,見這邊還有明珠在,便抬腳往偏廳去了。
陸清竹向來不習慣讓人伺候更衣,都是親力親為,沒想到卻會因此把自己陷入絕境。
她關上門拿著衣裙往屏風後面去,卻見那裡有影子晃動,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被一隻手臂禁錮住,還開不得發出尖叫聲就被捂住了嘴。
掙扎之間,陸清竹看清楚那人的臉,眼神似刀,瘋癲如狂,猙獰的笑容涼他原本俊美的五官,襯托的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讓人瞬間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