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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52:49 作者: 宴不知
黎淮特意當沒看到,沈華雲也憋著笑沒去揭。
黎多陽拍拍衣服一坐下,就聽對面的奶奶故意臊他道:「呦,這是誰家小壽星來了?長這麼高這麼大了,還往眉心點個紅,羞不羞呀?」說完,大笑著起身過來,喜愛地在那張蒙圈的臉上使勁兒捏了捏。
「這麼一瞧,還跟小時候一樣招人疼!」
眾人哈哈大笑。
他愣住,不明所以地往自己眉心摸,還沒摸到,堂叔已經笑著起身,就近拉他起來,說是難得團聚,再過段時間他就得走了,大家先一起合個影。
叫了位服務員過來,拍得急匆匆,一邊的奶奶們還拿著手機笑眯眯地錄短視頻。
黎多陽時不時伸手想要扣掉眉心的紅點,可那亮片實在很薄,摸上去都沒什麼感覺,一直到照片拍完,他才慢慢扣了下來,扣完一看,還怪哥哥:「你們故意的。」
黎淮輕笑:「你自己馬虎,弄得一身亂七八糟,你哥幫了你,還要被你倒打一耙責怪?可真夠不講理的。」
「……」
黎多陽快氣成了一隻安靜的河豚,他越氣,黎淮心情就越好似地回長輩的話,不過他也沒氣多久,隨著一道道佳肴端上來,尤其是主打的硬菜後,黎多陽嘴上抿出了幾分笑,看哥哥還給自己倒了杯聞著就香的果酒,完全不再計較了,舉著自己的果酒和大家乾杯。
房間裡熱鬧非常。
飯後,長輩們喝茶坐著,閒散聊起小輩們的事。
黎多陽拿著濕巾開始擦自己脖子,儘管先前把那些碎片沫沫弄乾淨了,但應該還有些細碎的小東西沾著,在意起來就覺得格外不舒服。
黎淮看他一直擦,要了塊毛巾去洗手台上清洗,回來幫他擦拭。
黎多陽的脖子上掛著兩條鏈子,一條是珠鏈,一條是常見的繩鏈。前者黎淮見過,是弟弟十幾歲時就戴在脖子上的,他以為還是當初升初三時奶奶送的那塊,不疑有他,只伸出手指,將另一根嶄新的繩帶挑出來細細打量。
玉牌一見光,黎多陽就立刻抬手捏住,隨即,餘光略顯緊張地瞄他一眼。
黎淮斂笑:「給我看看。」
黎多陽小聲說:「沒什麼好看的,跟你們那幾塊差不多。」
沈華雲瞧他們擦個碎末都磨磨唧唧的,直接過去把大兒子手裡的濕毛巾拿過來:「我來擦。」手上動作迅捷,幾下就把黎多陽後頸沾了細碎晶片的地方擦得乾乾淨淨,舒舒坦坦。
黎多陽扭臉,笑道:「媽,你真棒。」
誰知不僅沒能靠馬屁轉移話題,沈華雲伸手過去,一下就把他捏著的玉牌也拿過來:「倒是挺好看,羊羊如意?羊羊跟咱們陽陽正好一個音,還挺合的,那天你選不出來,就是因為想要這樣的?」
黎多陽含糊嗯了聲。
黎淮垂眸望著那玉牌,神色凝固,似乎在想著什麼。
江奶奶眼尖,看那玉牌感覺品質不錯,她本就對玉石這一類的玩意兒感興趣,過去把玩著瞧了瞧,接著笑道:「華雲,這可不是羊羊如意,你看這如意雲的位置,畢竟是雲,一般來說會雕在頂上,可這上面的如意雲儘管在上面,卻離這羊太近了,有一部分幾乎就在它身上似的……我看吶,不如叫洋洋得意更貼切些!」
沈華雲只覺得她在說笑:「一般來說,寓意都是靠著如意吉祥的,哪有寓意得意的?」
江奶奶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說的對,也可能這塊就是這麼雕的,反正戴著好看就行。」
黎多陽眼珠子一轉,瞥向哥哥。
黎淮已經重新坐下了,望著他脖頸間的玉牌,笑而不語。
眼底卻是掩藏不住的凌厲。
黎多陽:「……」
半個小時後,兩家人在飯店門口分開,黎多陽第一時間上了黎東成的車。
黎淮的車在後邊,開了車門進去,片刻後不知為什麼又走了出來,上前與前面駕駛座上的黎東成說:「爸,下午我有些事,晚上再回去。」
黎東成皺眉:「國慶當天還要工作?小淮,不只是你,員工也要好好休息啊!」
「遇到了點兒麻煩,」黎淮朝后座看一眼,神色複雜難言,「我單獨見個人,不然再拖下去,怕是不得了了。」
黎東成一聽,以為是遇到什麼難纏的客戶了,理解道:「這確實要緊,那你趕快去,弄完回來好好休息!」
黎多陽心裡七上八下的,一會兒覺得自己或許想多了,一會兒又覺得哥哥那眼神分明是要去搞事情了,在后座扭來扭去地有些坐不住。
正亂想著,即將往前開車的黎東成停了下來。
一群青春靚麗的年輕男女從飯店門口成群結伴地走出來,後面還有個染著紅毛的青年在刷手機,走得緩慢,前面幾個人往後喊:「薛之海,你快點兒的!」
這個名字讓黎多陽猛地回了神。
紅毛正好走到車前,有意無意地朝車內看了眼,看到開車的黎東成後,腳步一頓,隨後笑著跑到前面的人群附近,視線卻是往後面的車窗上看的。
黎多陽旁邊的車窗開著,他也扭臉看過去。
這一下,清清楚楚看到了對方正臉。
紅毛青年目瞪口呆地望著他,轉眼回了神,竟朝他揮了揮手,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副駕駛的沈華雲回頭問:「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