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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52:49 作者: 宴不知
    黎多陽脫口而出:「別人送的,不滲人,尤其這小腦袋,您看,越看越可愛。」

    前邊開車的黎淮挑眉,餘光往後視鏡一瞥,鏡子裡正映著弟弟的手腕和上面的雕刻精美的蛇形手鐲。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多年前帶著弟弟還有硬蹭過來的裴時屹爬山那事,當晚也遇到了蛇。

    裴時屹嚇得不輕。

    而前段時間,卻在圈內聽幾個討論裴家的闊少,說那太子爺最近幾年很喜歡蛇。

    他還沒開口,奶奶便問:「誰送的呀?你新同學?」

    黎多陽磕巴一下,含糊著岔開話題,指著窗外的B城標誌性建築跟奶奶說道起來,說了沒幾句,便聽前面開車的黎淮說:「開學才多久,都沒熟悉就送東西,這是人手一個嗎?」

    黎多陽一噎:「哥,你專心開車。」

    黎淮嗤笑:「打個計程車,司機都能跟你說一路,你哥現在還不能說幾句話了?」

    黎多陽抿著嘴,不說話了。

    黎淮仿佛已經鎖定送鐲子的人,簡直跟他的蛇形手鐲槓上了了,等紅綠燈時又往後瞧了眼,嘴毒地評價起來:「這東西也能哄得你團團轉?買塊木頭機雕,一天能出一籮筐。」

    黎多陽欲言又止:「……」

    黎淮:「怎麼,還真送了你一籮筐?」

    「那倒沒有,」黎多陽一時氣道,「畢竟這不是雞叼的。」

    黎淮沒聽出他的諧音梗,問:「不是機雕,還能是他自己雕琢出來的?」

    黎多陽說:「他沒嘴,叼不了,這是鴨叼的,要叼好久呢。」

    黎淮一怔,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後,臉一黑,道:「……出息了啊你。」

    「還是沒哥哥出息。」

    「……」

    到了餐廳,黎多陽是低著頭進去的。

    奈何招呼他們這個包間的服務生還就是前些天聚會時的那個,倒霉催的,居然對他這張臉還有印象,倒茶時還笑著打招呼,詢問他哥怎麼沒來。

    「……」

    黎淮一頓,目光發涼地看向自己弟弟。

    黎多陽太冤了,他可從沒在外稱呼裴時屹是自己哥哥,也沒那個想法,只是那天兩人是一道進來的,之後又一直坐在一塊……自從開學後,裴時屹總和他穿到顏色相似的衣服鞋子,走到外面,兩人又沒戀人那種親密舉動,時不時會有人以為他們是兄弟倆。

    黎多陽尷尬指著黎淮,訕笑:「你好,這就是我哥,」又看向黎淮,「我好多老同學都在B城,前不久來這裡聚餐過,他認錯了呀。」

    黎淮笑而不語。

    黎多陽連忙看向奶奶,老太太笑道:「你這哥哥也是,鬧哪門子脾氣,我帶樓上小孩買東西,還有人當成我孫子呢,你怎麼不跟我這老太太發脾氣?「

    黎淮喝了口水:「我哪有那麼多脾氣,就怕家裡小孩是個好哄騙的,一個不值錢的玩意兒都當成寶貝,說些好話就對人比親哥還親,遇到心懷不軌的,還得了?」

    黎多陽知道他哥在陰陽怪氣自己,也不想再說話,菜一上來,拿起筷子夾著往嘴裡塞。

    黎淮瞧他生了悶氣,神色一轉,氣也鬆動些許,倒了杯他喜歡的楊梅汁過去:「說幾句就噘嘴,我要再說下去,媽的包都能直接往你嘴上掛了。」

    兄弟倆嘴上鬥氣的事兒以前沒少發生,都是小鬧,從沒紅過眼,長輩們都是瞧著熱鬧笑笑。

    黎多陽卻莫名委屈,本來就為最近的不少事發愁,現在哥哥又覺得他不是個好弟弟,負面情緒疊加,嘴巴一張,就控制不住掉了眼淚。

    坐在他對面的黎東成最先看到,驚道:「怎麼還給鬧哭了?」

    給長輩倒水的黎淮動作一頓,忙朝他看過去。

    黎多陽沒想哭,只是那一下沒繃住,不想大庭廣眾下丟人,抱著碗死死低頭不願抬起來。

    黎淮無奈,湊過去摸著他頭問:「怎麼回事?這麼不經說?」

    黎多陽張嘴:「沒不經說,我辣到眼睛了。」

    聲音啞啞的,哪兒是辣到眼睛的樣子?

    坐在一旁的黎青山聞聲抽紙過來:「辣到哪隻眼睛,你先抬頭,我給你弄一下。」

    黎多陽還是不抬頭:「別管我,我眨巴眨巴就好了。」

    黎淮直接把手伸到他面頰前,緊緊貼著一摸,摸了一手的淚。

    他怔了片刻,過去攬住弟弟肩膀問:「最近遇到什麼事了?不是說了有事找我麼?」

    當了多年親兄弟,他自然知道黎多陽不會因為這麼幾句話就哭成這樣,只有心裡壓了一時想不通弄不明白的難事,才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莫名崩潰。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黎東成過去開門。

    進來的是個同城急送的小哥,拿著一箱東西進來,說是要黎多陽驗收。

    黎多陽原本還不想抬頭,那邊沈華雲看著箱子驚道:「乖仔什麼時候抽獎了?上面說是中了特等獎!怎麼還送到這兒來了?」

    那小哥道:「半個小時前問的地址,讓直接送這兒的。」

    半個小時前?

    黎多陽唰地一下抬頭,他半個小時前只和裴時屹發過消息,當時還坐在車上,對方問他在幹嘛,他便把行程說了。

    尚沒反應過來,一雙水痕朦朧的大紅眼看過去:「獎?」

    他這段時間根本沒抽過獎,又哪來的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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