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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52:49 作者: 宴不知
    陳琪:「你怎麼了?」

    「沒事,」他扯了個笑,「學校的事,我之後再慢慢問你,行嗎?」

    陳琪看他狀態不好,點頭:「隨時,我最喜歡跟人說話了。」

    離開陳家後,胸口持續發悶,黎多陽覺得頭也有些暈,應該是因為昨天沒怎麼睡覺,他打車回家,躺上床,深呼吸幾下後,睡了個昏天黑地。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這一覺居然睡到了次日天亮。

    黎多陽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有些恍惚。

    不遠處的手機上堆積了不少消息和未接來電。

    未接來電一共兩個,一個是黎淮昨晚打來的,另一個是裴時屹早上打來的,就在半個小時前。

    點開信息框,除了垃圾簡訊,只有哥哥的消息。

    【黎淮:生氣了?以前說你是小氣鬼,真沒亂說。】

    昨晚那個電話打來之後發來的。

    黎多陽回撥過去。

    那邊道:「消氣了?」

    黎多陽一愣,說:「我沒有生氣。」

    黎淮說:「那送個餅乾還要讓別人轉手?」

    黎多陽解釋:「你當時不在。」

    黎淮:「你走沒幾分鐘我就到公司了,不能等等,或者給我打個電話?」

    黎多陽聲音低下去:「我以為你生氣了。」

    那頭沉默幾秒,道:「嗯,哥哥才是小氣鬼。」

    黎多陽拿著手機沒說話。

    黎淮:「我確實有些生氣,生完了氣,又想起了自己十八歲的時候,當時想做什麼都沒有人攔著,不僅沒人敢管,還管著一個容易被騙的笨弟弟。」

    黎多陽:「我不笨。」

    「嗯,慶河市的理科狀元怎麼可能笨?」黎淮淡淡笑道,聲音微沉,「以後別亂喝酒了,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去做,只要保護好自己,如果你保護不好自己,那這件事就由我和爸媽來做。」

    好一會兒,黎多陽笑著瓮聲道:「我會做好的。」

    掛完電話,他下床拉開窗簾,努力平復心情後,才撥了那個號碼。

    幾乎是秒接。

    頃刻,裴時屹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過來:「你醒了?」

    嗓音有些啞,像是在克制著什麼情緒,和先前在裴家踹門出來後的說話狀態有著細微的不同。

    黎多陽聽出來了,他問:「嗯,你呢,昨天帶顏嫚阿姨看完病了麼?」

    那邊停頓片刻,說:「看好了。」

    有些乖乖的,還有幾絲難以察覺的委屈。

    黎多陽繼續問:「那顏嫚阿姨現在怎麼樣?」

    「很好。」

    「真的嗎?」

    「真的,」那道磁沉的嗓音變得期冀起來,「你今天還會見我嗎?」

    窗外碧空如洗。

    太陽很大,黎多陽眯了眯眼睛,點頭,之後反應過來對方看不到,突然笑出了聲:「裴時屹,我買了水族館的門票,等洗漱完就出發,我們去看燈塔水母吧。」

    兩年前,裴時屹的第一隻水母死後,他就冒出過帶對方去看燈塔水母的念頭。

    只是當時的裴時屹對所有不屬於自己的水母都很牴觸。

    尤其是燈塔水母。

    因為大多水母的壽命都很短暫,燈塔水母卻是個例外。

    燈塔水母在性/成熟後會重新回到水螅型狀態,並且可以無限重複這一過程,從而擁有了返老還童的能力,從理論上講,這種循環過程是周而復始、可以永遠重複下去的。①

    它們的生命、成長都可以無數次重來。

    黎多陽知道,過去的事情不可能改變。

    只是現在的裴時屹也才十八歲,雖然變高了,雖然有了大人的體態和輪廓,雖然性格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和記憶里那個彆扭的少年有個共同點:他們都還在青春期。

    成長甚至還未結束。

    如果是燈塔水母,那離老去還很遠。

    不需要重生,重來就可以了。

    第55章

    本來說好了在水族館前見面, 可剛出電梯,就看到了裴時屹。

    黎多陽眨下眼睛,徑直走出電梯:「你什麼時候來的?」

    裴老爺子的老宅到這裡需要很遠一段距離, 約好時間再過來,不可能這麼早到……

    問完不等對方說話,又自己答道:「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就到樓下了吧?」

    那道視線幾乎鎖在了他身上, 默認了。

    黎多陽:「我要是不接,你可以再打, 我睡著了沒注意。」

    裴時屹走到他肩側:「沒等多久。」

    和兩年的時間比, 太短了。

    裴時屹的車離得不遠,黎多陽被他領上了車,司機是個完全不認識的。

    黎多陽也沒多想, 問:「張叔呢?」

    裴時屹指骨微支著下頜, 餘光看他:「他跟著爺爺。」

    黎多陽沒再多問, 其實從那天退婚他就隱隱看出裴家內部的一些問題,裴老爺子雖然依舊強勢, 可和裴時屹出現衝突後, 並不再像之前那樣能夠單方面拍板控制。

    這麼幾年,裴時屹如果真的參與了公司一些重要過程,不可能沒自己的親信。

    何況裴老爺子現在只有這麼一個繼承人,裴時屹只要聰明些,就知道如何利用這一點掌控整個裴家。

    開車的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和張叔的慈祥不同,路上完全沒說一句話。

    車裡氣氛沉悶, 黎多陽問:「你胳膊和腿上那些傷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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