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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湛蓮端著一張小臉,實則羞臊不已,她將帽子戴上,低著頭便要離開。湛煊拉住她,為她理了理凌亂的髮絲,又擺擺她的大氅,凝視她微微而笑,「去暖閣咱們一齊選個日子?」

    「我不去。」湛蓮彆扭不抬頭。

    湛煊一笑,知她害羞,也不再為難她,「那朕讓人送去公主府,你自個兒看看,明兒咱們定下來,開春便大婚。」

    湛蓮挑眼,複雜地看了湛煊一眼。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扭頭走了。

    湛煊讓喜芳趕緊上前,扶著點自家主子。

    湛蓮匆匆進了等候在階下的轎子,再不看湛煊一眼,便叫人出宮去。

    湛煊目送湛蓮離開,淡淡對順安交待,「這段時日注意注意後宮動靜。」今兒沒忍住鬧了一場,後宮多少也知道了消息,亦或她們早發覺了沒有聲張,也該忍不住了。

    順安應下,老眼上挑,笑道:「奴才第一個給陛下與殿下道喜了。」

    趙柱子見天子聞言後笑得白牙盡露,不得不服氣順安公公該是大內第一總管,瞧這龍屁拍得多是時候!

    湛蓮在宮外換了馬車回公主府,一路思緒如麻。

    湛煊在開明殿那般欺負她,她卻並非因此惱他,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著另一件事。

    她不願今日熱切親吻她的嘴唇去親陳墨,不願今日擁抱她的雙臂去抱陳墨,更不願見她的阿煊與陳墨赤裎相對,行那雲雨之歡!

    今日今時,湛蓮總算明白了杜谷香的一席話。現下的她只要想到湛煊與陳墨笑語晏晏,親密相擁,她就如被人扼住了咽喉,幾乎無法呼吸。

    可湛蓮不明白自己為甚有這樣自私的念頭,當初三哥哥娶妻納妃,她雖有小小不滿,但雖期望能有多人照顧三哥哥,可是如今,她卻只想一人在他身側,旁的女子全都不准近他的身。

    她究竟是怎麼了?前些日子分明還在開導阿香,為甚如今卻變得與她一模一樣!

    第119章

    湛蓮心亂如麻,揚了聲叫人改道, 一路往平南王府而去。

    走了一半她才憶起自己本應與湛煊提及杜谷香意欲和離之事, 不想竟忘了乾淨。現下過去恐怕遭她責備, 可湛蓮無法按捺自己複雜的心緒, 仍頂著被罵的覺悟直奔王府。

    到了王府大門,她讓人讓前通報, 自己扶著婢子的手下了馬車,上台階時餘光掃見一個高大男子的身影, 他劍眉星目,穿著普通的藏青布衣, 披著黑色斗篷,卻是一條獨臂。他的穿著與尋常百姓並無二致, 但湛蓮卻頗為驚訝。

    興許許多人都不識得他,湛蓮卻極為熟識。

    此人正是不在仕的將帥之才, 三哥哥的表兄,清遠侯郝陽曜。

    自他閒賦在家, 便極少出來走動, 一年到頭也去不了皇宮幾回,湛蓮不想在平南王府門外遇上他,只是不知他這一身打扮,究竟是來拜訪燁哥,還是偶然路過?

    郝陽曜原是佇在王府一側,背手望著平南王府若有所思,忽而發覺有人看他,他轉頭與其對上視線,對那身著桃紅大氅的嬌美女子的驚訝眼神似有錯愕,他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似不經意地再瞟一眼王府,轉身走了。

    湛蓮愈發納悶。

    王府小廝們已認得湛蓮,忙請了她往前院正廳去,同意派人去內院通傳。

    湛蓮坐在正堂里,才喝了一口奴婢奉上的熱茶,便有人撩了帘子自後門而來,湛蓮抬眼,卻見來人並非她拜訪之人,卻是王府主人湛燁。他身側緊緊跟著妾室楊柳。

    她站起身來,與湛燁平淡見了禮,再挑眼望向他的身後,仍是不見那熟悉身影。

    平南王見狀瞭然,輕笑說道:「內子忽患風寒,不宜見客,故而叫小王出來與康樂公主告個罪,還望公主多多包涵。」

    「前兒我見她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湛蓮狐疑。

    湛燁面不改色,「恐怕正是去了公主府受了風罷。」

    湛蓮聽出了言外之意,這是故意不叫她們見面哪。

    「既如此,我去看看她。」

    「多謝公主美意,只是內子需靜心調養,現下正在屋中歇息,公主這番心意,小王便替內子收下了。」

    「我只去看她一眼,這樣我才好放心。」

    「殿下放心,王妃娘娘休養兩日便好了。」楊柳道。

    湛蓮瞪向她,「何時輪到你替你家主子說話?」阿香說得對,這些妾室真真扎眼。

    楊柳嚇得縮了縮脖子,可憐兮兮地看向湛燁。

    湛燁唇角抽搐一下。他究竟燒錯了什麼香得罪了哪路神仙,這橫空出世的康樂公主為甚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他作對?在公主府將他攔在門外,愣是讓王妃故意得罪了母妃,這會兒竟又徑直跑到他平南王府來,明擺著是要拆他們夫妻的姻緣了!

    這麼一想,即便康樂身後有明德帝這座大靠山,湛燁也不能給好臉色了,「康樂公主,小王的妾室沒說錯話,王妃的確需要休養兩日才好,今日還請回罷!」

    湛燁這番強硬的舉止讓湛蓮想起了自己身在孟家的難堪經歷,那時的她要進宮見三哥哥,不也是被孟光濤強行關在院子不讓出門?那番羞辱她至今還記得,如今阿香恐怕也遭了此等恥辱,將心比心,湛蓮哪裡還冷靜得了?

    「平南王好生奇怪,王妃既只患風寒,調養兩日便好,又因何不能見人?我只去看上一眼,若是被她過了病,我也絕計不找王府要救命銀子!」

    這主兒竟是軟硬不吃,湛燁也惱了,「康樂公主,你莫忘了這兒是平南郡王府,不是你的公主府,雖來者是客,但你若執意蠻橫無理,就莫怪小王無禮了。」

    湛燁分明知道眼前這位是將來的皇后,但他如今有了明德帝的支持,便有了底氣與她針鋒相對。

    湛蓮倘若是這麼好打發的主兒,湛煊也就不至於常常要千哄萬哄了。她倔勁上來,直言說道:「本宮看王妃並非生病,而是王爺你將自家妻子軟禁了起來。本宮倒要問問,杜谷香身為平南郡王妃,究竟犯了什麼大罪,竟然連人也不能出來見了?還是王爺意欲寵妾滅妻,打算借病除掉了杜谷香,再叫你這小鳥依人的妾室取而代之?」

    「你……信口雌黃!」

    「本宮是否信口雌黃,大可叫杜谷香出來見上一面以辨真假,若是本宮錯了,本宮定然大禮相備,登門道歉!」

    湛燁額上青筋暴起,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自家王妃是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友人!自己才在妻子屋子氣得眼冒金星,這會兒又被這更難纏的主兒氣得頭暈腦脹。

    他不過只納了兩個妾室,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竟沒一日安生了!

    「公主未免太過張狂,本王說了王妃生病便是生病,還能有假?來人,送客!」

    「今日本宮若見不上杜谷香的面兒,誰也別想叫本宮走!」

    「康樂公主,本王敬你是客,你切莫要失了客人的禮數。」湛燁已是咬牙切齒。

    「平南郡王,本宮敬你是男兒丈夫,你難不成真要為難本宮這小女子不成?」湛蓮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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