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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杜谷香眯眼而笑。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眼裡卻似要吃人似的,這不是活脫脫地吃味了又是什麼?
「你若是不願意,便叫天家莫要納妃。他再疼你不過,你說了他定會應承。」恐怕他還將與其他男子不同,應會欣喜若狂罷。
湛蓮道:「我哪裡不願意,我早就說過了,三哥哥多納後宮,才能子嗣豐盈,福澤綿長。」嘴裡雖說著,但她心裡早已長了刺兒。一個陳墨還不夠,還要十個百個陳墨進後宮,那臭壞蛋有如此多佳人相伴,可不是享福了?她還去當什麼皇后湊什麼熱鬧!
雖這麼想著,但湛蓮拉不下顏面對杜谷香說實話,惟有心虛轉移了話題,「你今兒來是作什麼來了,難不成就過來笑話我?」
聞言杜谷香笑容隱去,才捻起的蜜餞又放了下去,「還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那事?我那婆婆是忍不住,這幾日就要叫公公進宮去休了我這惡媳婦,只是王爺還顧及顏面,似是不肯與我和離,我怕其中有變,想請你去求一求天家,放我離開平南王府。」
湛蓮凝視她難掩哀傷的雙目,「你分明捨不得,又非得要走到這一步麼?」
杜谷香沉默久久,輕輕點了點頭,「正是,我必須走這條路。康樂,如今的你,恐怕已開始明白我的心境了。」
湛蓮不知她說的心境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卻真真有感同身受之感。她心中波瀾微起。
值此時,平南王湛燁正在皇宮中面聖。他向明德帝稟告完了正事,卻猶猶豫豫不願離去。湛煊挑眉,徑直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兒?」
湛燁臉上浮出掙扎之色,最後咬牙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有話便說,朕沒功夫與你兜圈子。」湛煊低頭批閱奏摺,他估摸著趙柱子這一趟又是無功而返,他得早些批完這些煩心事,去哄自己的心肝寶貝兒。
湛燁上前一步,停頓一會,支支吾吾道:「臣斗膽,是臣有一件家事請陛下作主。」
「是老王妃要請旨休了你媳婦兒的事兒?」
湛燁一愣,「陛下您怎麼……」
湛煊沒抬頭,淡淡道:「良貴妃都已跟朕說了,她說平南老王妃三天兩頭到她面前哭訴,說自家兒媳如何不孝,這不就是想要朕下旨和離?」
湛燁急忙道:「陛下,萬萬不可,母親她只是一時氣不過,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臣的王妃並無過錯,臣決不會和離。」
湛煊沒吱聲,好似認真看著面前摺子。湛燁站立不安,卻也不敢催促。
半晌,湛煊下了批語,這才放下硃筆抬起了頭,「平南王,你可知,當初你向朕求賜婚時,另外還有一人同樣向朕求婚於杜谷香?」
湛燁緊了緊拳頭,「臣知道。」
「你既知道,便不必朕說,你也知道那人與你不遑多讓,以至令朕頗為為難,只不過杜家小姐心儀於你,大膽請了蓮花兒懇求於朕,朕才遂了願將其賜婚於你。」
湛燁低頭,「臣……知道。臣,一直感恩陛下美意。」
「你既知感恩,又為何將自家王妃逼得非要與你和離?」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癌晚期,藥石罔效,就叫我自生自滅吧淚奔~~
第117章
湛燁面露複雜之色,似慚愧似古怪, 他支吾道:「王妃與臣……不過齟齬之爭。」
杜谷香作為蓮花兒的閨中密友, 湛煊也見過多回, 自是知道那女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可不像是只因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故意折騰得家宅不寧的小家子脾氣。湛煊靠向椅背,搖了搖頭。
「你若不與朕說實話, 朕恐怕沒法子幫你。」蓮花兒說是杜谷香已知她的真實身份,倘若杜氏向蓮花兒求助。蓮花兒再來他這兒撒嬌使性幾回, 他恐怕是難以把持得住。
湛燁一聽慌了,「陛下, 這可是您親自賜的婚事!」
湛煊沒好氣地瞪他,「朕又不是白髮老兒, 還須你來提醒?」親自拆了孟光濤與全雅憐的賜婚不算,他若又把這樁賜婚給拆了, 他這賜婚豈不都成了旁人笑柄?
「那陛下您怎地還來嚇臣?」
「朕哪裡來的功夫嚇你,只是你那王妃如今找上康樂尋對了人, 康樂若較起真來, 朕也難以說服她。」
他這言下之意是甘為裙下之臣不理會他了?「陛下,這樁婚事,是當初永樂公主的遺願哪,您莫非連永樂公主也不管了麼?」
湛煊支著下巴嘆了口氣。若是不管她,這事兒便好辦了。
湛燁原是想請明德帝威嚇母親兩句,讓她斷了求天家和離的念頭,不想皇帝真箇兒動了這心思,背脊頓時發涼。他從未想過真會與那小婦人和離,她、她是他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王妃啊!
湛燁單膝下跪,「陛下,臣與王妃並無鴻溝,只是臣納了兩個妾室,王妃心有不適,卻連妒性也不算不上!這不過是婦人通病,臣往後多多陪伴王妃,她定然便回心轉意了!」
「起來說話,」湛煊抬抬手指,「朕且問你,可是為了子嗣之事?」杜谷香兩年無出,也是老王妃看不上她的緣由之一。想來湛燁也是著急了。
誰知湛燁竟搖了頭,「不,不,臣……並非為了子嗣。」
明德帝這下真納悶了,「不為子嗣,你寵妾冷妻是為哪般?」況且這妻子還是他心甘情願娶回去的。
湛燁又垂眸閉了嘴。
湛煊有些不耐煩了,「行了行了,你不說也罷,回去好好哄哄自家王妃,別成日不著調,既不為子嗣,為了兩個妾室,叫自個兒心裡頭的婦人不舒坦,讓她無法在王府立足,你自己想想是個什麼事兒!要朕說,你若真是變了心,就別死撐著……」
湛燁臉色大變,情急之下,大膽打斷皇帝的話,「臣沒變心,臣沒變心,臣這就回去與王妃賠禮道歉!」
正說著,趙柱子從宮外回來,順安瞅了瞅裡頭,湛煊眼尖,見他探頭便知是人回來了,揚聲叫趙柱子進內殿。
趙柱子躬腰垂手而入,湛煊揮退湛燁,開口便問是否定選好了日子,趙柱子抹抹額上冷汗,吞吐再三,才將湛蓮將捲軸扔進炭火里的事兒給說了。
湛煊雖料到了,但不想她會這般作為,不免無奈嘆氣。這究竟是在發哪門子的邪火?分明應承了做他的皇后,怎地轉眼就掉了臉色?若非她曾主動叫他去找別的妃子,他還真以為她與杜谷香一般,因他納妃而氣惱。若真是那般,他可就得沐浴焚香,祭告上天了。但這不過是他白日好夢罷了,她是巴不得自己娶了別人,自己只當那康樂公主再招駙馬罷?
湛煊苦笑著揮手叫趙柱子退下,順安又進來,說是平南王還未走,似是還有事兒求見。
湛煊再讓其入內。
湛燁之所以去而復返,就是怕湛煊不耐煩,再被那康樂公主一慫恿,真箇兒下旨叫他與杜谷香和離,猶豫再三,他再次返轉,站在菱花門前吸了口氣,整了整衣冠,大步踏入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