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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傷?你分明在信上說沒有受傷的!」湛蓮眼見著那傷疤,只覺心被揪成了一團,差點兒連氣也喘不過來。
「唉,」湛煊見瞞不過了,只得如實招供,「不過是一枝箭,那上頭餵了些毒罷。」
湛蓮倒抽了一口涼氣。
湛煊怕湛蓮看醜陋傷疤心中硌硬,匆匆沐浴而出,他一面穿衣一面轉頭安撫,「蓮花兒……哎,你怎地哭了,莫哭,傻兒,朕不是在這兒麼……怎地還哭,你這一哭,比朕那會兒中了箭更叫朕疼,乖兒,莫哭,莫哭……」
湛蓮終於克制不住壓抑多時的萬千心緒,撲進湛煊懷裡嚎啕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更已經沒臉上來了。捂臉遁走
第111章
湛蓮大哭一場,待湛煊將她哄好了, 二人已無暇再細提此事。湛蓮與奴婢們將湛煊的發擦乾, 為他換了衣裳, 便匆匆將他送出了府。
末了湛蓮還啞著聲音要求湛煊下旨叫後宮及女眷一律去往城門接駕。
如今她一刻也不願多離哥哥, 並且她想看三哥哥的颯爽英姿。
湛煊原是因天冷不同意,但怕她又掉金豆子, 只得應允,臨行前囑咐她多穿衣裳再出門, 選那最為暖和的桃紅大氅。
湛蓮眼瞅著湛煊騎馬走遠了,伸著脖子猶不放心, 又派人追上去,只說請陛下騎馬騎慢些, 如今路滑,莫要摔倒了。
侍衛領命而去, 湛蓮回房匆匆沐浴換了朝服,坐在檯前撲了層層鉛粉, 只為遮住自己既紅又腫的眼眶。再看自己紅腫的雙唇, 她半羞半嗔,對鏡撫過紅唇,憶起那罪魁禍首,心頭翻湧著歡喜與心疼,又夾著許多莫名心緒,如同巨浪拍打著她的心房。
喜芳透過銅鏡看主子,竟覺她美艷不可方物,連她一個女子都為之怦然心動。
隨後自宮中傳來旨意,命外臣並女眷皆於東華門接駕。
湛蓮接旨後不再耽擱,披上了湛煊叫換上的大氅,乘上馬車便匆匆出門。出府時下起了小雪,湛蓮呵出一口白霧,搓了搓手。
原本這樣的天氣她總是不願走動的,但今兒卻全不將其放在眼裡,只覺下雪也是吉兆,不免揚唇。
湛蓮先進了皇宮,見了也已準備好的良貴妃、賢妃和太子,還有順安等人,跟隨儀仗一同往東華門行去。
抵達東華門時,街道皆已肅清,御林軍林立街道兩旁,卻並未設障幔驅百姓。老百姓們接踵擠在御林軍後頭,個個雙手插在手袖裡,左右竊竊私語,伸著脖子翹首以待。
因早有旨意,女眷可暫坐車中等待,湛蓮靜靜坐在馬車中,壓在手爐上的手指時不時地輕點。
城門緩緩開啟,原本嘈雜的大街頓時安靜下來。
先行的傳令太監騎馬而入,噠噠的馬蹄聲在青石板路上異常清亮。傳令太監在太子湛宇修的坐騎前翻身下馬,湛宇修也立即跳下馬來,太監傳了幾句口諭,太子仔細聽了,忙派人去告與良貴妃等人和接駕外臣。
良貴妃得了傳令,頓時率先下了馬車,後宮及女眷跟隨而下,平民百姓哪裡見過後宮的娘娘們,見個個華袍錦服,烏鬢如雲,不免眼都直了,只可惜貴人們全都以紗覆面,他們無福一睹美人真容。
湛蓮自也跟著下了馬車,艷麗富貴的桃紅大氅與高雅端莊的姿態令她為眾人矚目,但她一門心思鎖在了至今空蕩蕩的城門外頭。
眾人靜靜候在一旁,原以為還要等候半個時辰左右,誰知不多時,城門外響起了嘹亮的號角。
良貴妃與太子率領接駕眾臣齊齊下跪,百姓們也都忙不迭地跪了下去。
一時鼓聲震天,皇帝儀仗威嚴肅穆地整齊而入,金龍錦旗飄揚,器樂激昂振奮,迭迭馬蹄,鐵甲戈戈,大軍赫赫進入帝都城門,冷凜肅殺之氣撲面而來。一馬當先者,正是此次御駕親征的明德皇帝湛煊。
原本守立兩旁的御林軍也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連綿起伏的歡呼聲響徹雲霄,湛蓮抬頭,目光朝膘肥體壯大黑馬上的金甲將帥望去。那不久前還溫柔似水的表情已然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君臨天下的孤高冷傲,此刻的他並非僅僅是她的三哥哥,他是整個大梁至高無上的帝王。
湛蓮複雜地輕嘆一聲。
明德帝率軍在後宮及眾臣前停了一停,穩坐高頭大馬之上,接受眾人頂領膜拜。他的視線與湛蓮相交,神情似是鬆動一瞬,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淡淡叫了平身。
順安老淚縱橫地迎上前去。
明德帝對這忠心老僕笑笑,又掃視臣民一圈,攏了馬頭再次前行。
良貴妃與太子等各率後宮朝臣或乘車或步行跟隨在後,湛蓮由人扶著正要上馬車,忽覺一道強烈視線自後而來,她不由轉身掃視,只見孟光野一身戎裝,騎馬行在大軍前列,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湛蓮先是一愣,見他安好,彎了眼眸輕輕而笑,遙遙點了點頭。
孟光野眼有波瀾,勾唇回以淡淡一笑,再在那蒙著輕紗的嬌顏流連片刻,終是輕緩挪開了視線。
隔日,明德帝率軍祭天地,又隔幾日,朝廷論功行賞,一批年輕武將脫穎而出,孟光野為其中翹楚。他當朝受封護國大將軍,官居二品。
封賞過後,賞罰分明的明德帝開始秋後算帳,香江水道一事再上御案,上任未滿一年的首輔衛英達首當其衝,被御旨以急功近利、荼毒生靈之罪罷免官職,一大批朝官被挖地薯似的被牽扯出來,無一人倖免。
其中最為無辜者當算夏家,夏家在朝為官者於香江水道一事實則並無牽連,卻仍被定罪連坐,賢妃的親哥哥被連降兩品,其餘夏黨皆遭打壓,甚至連已閒賦在家的夏老首輔也不能置身事外,一道聖旨下於夏府,斥責老首輔教子有失云云,令其閉門思過。
兩朝老臣捧了這道聖旨,無疑於當眾打臉,賢妃聽聞祖父與夏家連遭羞辱,再坐不住沖往暖閣請求面聖。
總管太監順安大公公卻將其攔在門外,「賢妃娘娘,陛下正在商議要事,閒雜人等一律不見。」
「本宮找陛下也有要緊事,你莫攔我!」
「娘娘,您就別為難奴才了,萬一陛下怪罪下來,你我都擔當不起啊!」
「陛下是不是存心不願見我?大公公,您行個方便,本宮的確有緊要事要面見陛下!」賢妃心急火燎,陛下這連番對夏家下手,莫非是聽到了什麼流言蜚語?怪只怪祖父野心太大,害苦了她與修兒。今日若不能見面見聖上,她怕是連夜裡睡覺也睡不安穩了。
可無論賢妃如何急得上火,順安仍不鬆口,最終還是將賢妃請了出去。
暖閣里的皇帝聽到動靜時,他的確在辦「要緊事」。御書桌被揮掃一空,價值連城的筆墨紙硯全都凌亂散在地下,榻上的白虎毛皮被扯來撲在上面,衣裳不整的湛蓮坐於其上,她頭髮凌亂,香汗淋漓,咬著紅艷艷的唇兒,雙手抵著他寬厚的胸膛,時不進發出攝人心魂的嬌吟,明眼人一見就知那衣裳之下在成就什麼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