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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說罷,湛蓮與他眨眨眼,蝴蝶似的出去了。

    湛煊看著她出去,苦笑著倒向榻後。他的蓮花兒哪……

    湛蓮微笑著出了泰來齋,唇角卻漸漸緊繃。

    三哥哥他,是真的心儀於她。

    這回她絕沒有看錯,三哥哥的眼神和神態,都與孟光野昨日一模一樣。那不是兄長看妹妹的眼神!

    三哥哥怎會對她……究竟有多久了,又到底有幾分情意?

    湛蓮心裡如同翻江倒海,她只覺亂成了一團麻,惟知道一件事----她絕不能讓三哥哥迎她進宮。

    撇去她對三哥哥只有兄妹之情不說,這事兒對三哥哥的萬世威名也至關重要。兄娶其妹,順安公公若是知道了,會在心頭如何看待三哥哥?紙總是包不住火的,雖然現在她的身份只有哥哥與順安公公知道,但往後若是母妃、皇后亦或別人發覺了,兄妹相、奸……那豈不是哥哥史記上永遠抹不去的污點?周遭人又會怎麼看待?難不成還要翻出永樂是不是皇室子孫的舊案來麼?

    總之,她不能讓三哥哥執迷不悟,天下好姑娘如此多,莫非還找不出一個代替她來撫慰哥哥心靈的人麼?

    湛蓮一面想著,一面走到了昭華宮。

    全皇后雖躺在床上,雖已出了小月子,但好似元氣還未恢復,不能下床行走。幸而窗戶總算可以打開一些縫隙,內殿的藥味才稍少一些。

    湛蓮去時良貴妃也在,她見她來了,主動讓了位,「你們姐妹倆聊,我便不打擾了。」

    全皇后留了她一回,良貴妃仍是走了。

    待良貴妃走後,湛蓮站在全皇后床前,全皇后只當面前沒她這個人,叫人伺候她喝水吃藥。

    湛蓮耐心地等她做完這一切。

    約莫一柱香,全皇后總算將人都打發了出去,冷笑一聲看向湛蓮,「怎地,今兒終於肯屈尊來昭華宮來?」

    湛蓮表情不變,「我來只是與娘娘說一件事兒。」

    全皇后臉色頓變,「你有什麼資格與本宮說事,你也不想想自己身份?你莫忘了,你不過是本宮拽在手上的木偶人,本宮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湛蓮道:「我來就是與娘娘說這事兒,我與陛下是兄妹之情,斷不會變了調爬上龍床!娘娘自個兒才是帝妻皇后,你不願費心去對夫主溫柔小意,反而叫旁人去誘惑帝王,你心裡頭究竟將陛下當做了什麼,莫非不過是能給你天底下最顯赫身份、能讓你享盡榮華富貴的傀儡麼!」

    第67章

    從全家小姐到當朝皇后,全皇后從未受過如此毫不留情面的斥責,她的臉陣紅陣青,一把將湯婆子扔向湛蓮,湛蓮吃驚避過,湯婆子摔至地下,發出哐啷巨響,囫圇轉了個圈,裡頭熱水汩汩而出。

    雁兒等人急急入內,「娘娘,您怎麼了?」

    「把她給本宮抓起來,狠狠地掌嘴!」

    「這……」如今全四小姐已不再是芝麻官的夫人,而是後宮一品的公主,雖然皇后下旨,但雁兒等人心生忌憚。

    「還愣著幹什麼!」皇后大喝。

    雁兒不得不從命,喚人上前意欲抓她。

    湛蓮道:「陛下知我過來,囑咐我問候皇后一句,我一會兒還要回去復命的。」

    全皇后厲眼瞪圓,她還敢威脅她?看來這野猴子是難以馴服了,皇后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好,好,不若本宮請了天家過來……」

    「請朕過來作甚?」低沉的男聲如同炸起的悶雷響起在內殿。

    眾人皆是一驚,只見高大的明黃身影自屏風後繞出,正是明德帝湛煊。

    他方才聽湛蓮見皇后還不甚在意,後憶起湛蓮的春宮圖皆出自昭華宮,皇后的盤算顯而易見,蓮花兒去昭華宮定為這事,他怕她受了委屈,急急趕來。

    進了昭華宮他並讓人通傳,跨進內殿便聽見皇后前所未有的冷聲冷調,再看一室劍拔弩張,昭華宮人驚懼神情,倒在湛蓮腳後的湯婆子,一時沉下俊臉,「這是怎麼了?」

    全皇后大驚失色,天家怎會在此!

    「皇后的湯婆子,怎麼掉到憐丫頭腳後頭去了?」皇帝打量湛蓮一番,見她毫髮無傷,才板著臉沉沉問道。

    「奴婢立即收拾。」雁兒忙道。

    「朕問皇后的話,爾等奴才也敢多嘴?拖出去,笞五十鞭!」

    眾人大氣不敢出,個個跪在地上,眼睜睜地看雁兒被拉出去。

    全皇后心頭大亂,下床請了安,電光火石間權衡輕重,脫口而出,「陛下,臣妾疑心此人並非臣妾的四妹,正盤問於她,見她支支吾吾,便知有鬼,一怒之下便摔了湯婆子。」

    「荒唐!」明德帝道,「孟家個個認得全雅憐,你反而認不得了?」

    「這,興許是成親當日……」

    「皇后是說你全家不滿朕的賜婚,故意找人替代了你妹妹麼?」

    「聖上明鑑,絕無此事!」

    「那她為何不是全雅憐?莫說孟家,你全家陪嫁過去的丫頭婆子,全都不認識自個兒的四小姐麼?」

    「陛下,此人恐怕與我四妹長得相像,故而冒名頂替……」

    明德帝搖頭失笑,看她的眼神仿佛她說的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話兒。

    「皇后,你摔這湯婆子,究竟是因她非你四妹,還是因她不聽你這姐姐的話,朕心中有數。」

    全皇后臉上血色盡失,轉頭看向湛蓮。她竟敢……!

    「憐丫頭,過來。」湛煊招了招手。

    湛蓮依言走到皇帝面前。

    「嚇著了麼?」湛煊柔聲問。

    湛蓮搖了搖頭。

    「陛下,臣妾所言不虛哪,此人的確不是臣妾的妹妹,試想臣妾四妹成日足不出戶,哪裡會精通投壺藏鉤之戲?」皇后向來對待皇帝溫婉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急迫,她心知這回若不揭了此女真相,往後皇帝就更難相信於她了。

    誰知明德帝看向她的眼神不帶一絲溫情,「皇后,你曾說賢妃與德妃合謀指使人陷害憐丫頭,朕信了,讓你與內務局一併調查;你說賢妃指使人在你的吃食中下藥,導致你難產出血,皇兒夭亡,朕也信了,可真相如何?」

    「陛下……」

    「皇后,你令朕太失望了。」明德帝輕緩道,臨走前又添一句,「但願平弘文追查的結果,不會令朕更失望。」

    那語話中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皇帝攜湛蓮離開,皇后似力氣盡失,跌坐於床。

    湛煊出了昭華宮,便叫隨從退後,伸手彈了彈湛蓮的額,「翅膀長硬了,全都瞞著朕,嗯?」

    湛蓮呼痛,捂著額討好一笑,「這些事兒我自己能處置,不想讓哥哥分神。」

    「朕只求你快快活活,不怕勞神,可還有它事瞞著朕?」

    湛蓮一笑,輕搖臻首。

    「那末你來找皇后,究竟為什麼事?」他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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