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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御書閣是宮中存放各類書冊書卷之地,照理那裡頭的女官與后妃沒什麼瓜葛,但賢妃喜好讀書,常常親自去御書閣內看書,與林女官相識也不足為奇,只是這點干係還不足以證明二人朋比為奸。

    「林女官可是招了?」

    「陛下,正是因林女官招了,臣妾才斗膽向您稟告啊,」全皇后渾身發抖,「陛下,那賢妃試圖誣陷四妹加害於我未果,竟又使出這等毒計,是想害臣妾一屍兩命,幸而臣妾承蒙您的鴻福留住一命,可咱們那可憐的孩兒……」

    「把林女官帶上來,朕要親自審問!」明德帝勃然大怒,騰地站了起來。

    有太監急急領命而去。

    皇帝站在床邊,胸腔劇烈起伏兩下,復低頭看向脆弱不已的全皇后,半晌沉沉道:「皇后,倘若此事是真,朕絕不輕饒任何參與此事者。」

    倘若此事是假,這虛弱之極的婦人是否為了陷害賢妃、保往自己皇后之位而……

    皇帝眼底滑過絕決狠厲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妖精們,太晚了不好意思

    第57章

    明德帝出了內殿,面無表情端坐在昭華宮大殿寶座上,周遭伺候的宮仆大氣也不敢多出,個個低頭垂首,縮背彎腰地站著。

    須臾,站在殿門前的順安見去提人的太監獨自一人小跑而回,眼皮一跳便知不妙。他踏出大殿,那太監立即上前與他耳語兩句。

    順安老臉微變,重回大殿,來到皇帝面前輕聲道:「陛下,林女官,在獄中自盡死了。」

    「死了?」

    「是,不僅死了,還露著左臂,上頭刻著四字。」

    「哪四個字?」

    順安偷瞄皇帝一眼,小心翼翼道:「那臂上刻著『皇后誣我』……」

    話音未落,皇帝身邊的百鳥朝鳳彩瓷瓶應聲而碎。

    「哐啪」一聲巨響,好似砸在眾仆心口上似的,在場者立刻慌張下跪,齊呼聖上息怒。

    「這就是朕的後宮!」

    明德帝怒容畢現,重哼一聲大步離去。

    少頃皇后於內殿得知此事,蒼白神情更似厲鬼。

    皇帝踏進乾坤宮,卻是平靜如斯。他叫順安著內務局調查此事,自己準備更衣沐浴。

    他料想蓮花兒應是累極,她那一身嫩肉,怎麼護也護不住,又不叫他抱著,愣是在馬車上磕了個青青紫紫,聽她說臀兒也青紫了,他雖是心疼,仍不免咽了咽口水。這會兒她大抵早已睡下,湛煊想了想,還是打發人過去帶一句話,說是讓人服侍她吃些東西再睡,否則夜裡餓醒了不好。

    那帶話的太監剛出去,洪姑姑就來了,說是淑靜太妃請皇帝去寧安宮一敘。

    皇帝道今兒乏了,明兒得了空再去。

    洪姑姑欲言又止,躬身退下。

    皇帝沐浴出來,才要叫人傳膳,卻聽得淑靜太妃在外候了多時了。

    太妃從未來過乾坤宮,是因她從未叨擾過皇帝,惟有明德帝想起來去看看她,她才與皇帝見上一面。這破天荒地過來,應是於是出了大事了。

    皇帝一細想,便知她為何事登了他的三寶殿。

    他換了一身褚色暗龍紋常服,因墨發未乾並不挽髻,步入大殿時正見太妃低頭抹淚。

    淑靜太妃聽得聲響,忙匆匆擦了眼淚,站起了身。

    「陛下回來了。」太妃見皇帝披著一頭如墨濕發,先是一愣,而後道,「哀家叨擾陛下清靜了。」

    皇帝微微一笑,自己坐在龍椅上,隨侍的兩個奴婢立即上前為他擦拭濕發。

    明德帝請太妃坐了,道:「朕這失禮的模樣,太妃莫要見怪才是。」

    太妃忙道:「陛下言重了。」

    淑靜太妃先因全皇后難產之事惋惜勸慰一番,皇帝附和著應下了,他著實有些疲乏,便開口問道:「太妃親自過來,不知究竟為了何事?」

    淑靜太妃停了一停,眼眶又紅了,她哽咽道:「求陛下救救哀家的弟弟。」

    果然是這黃寶貴之事。

    自湛煊讓大常寺徹查黃寶貴一案,黃寶貴曾經犯下的種種惡行一一被挖了出來。這橫行霸道的小侯爺竟是姦殺搶掠無惡不作,他是第一色中餓鬼,但凡他看上的女子,不管是為人妻子,亦或良家閨女,全都搶去做了小妾,如若哪家不從,他就殺人丈夫,打其父母,燒其房屋,逼得那些女子不得不從。他還為此圈地建了一棟別院,名為百花閣,要裡頭的小妾充噹噹青樓妓子,搔首弄姿伺候自己。

    他還利用自己是淑靜貴太妃弟弟、永樂公主娘舅的身份,大肆結交賄賂朝中官員,老百姓上衙門去告發被差役拿棍棒打出走,言官彈劾被齊相國扣著不呈,竟是無法無天了。

    湛煊將摺子拿給湛蓮看,問她是否要給娘舅留一條生路。如若不處以極刑,便將他貶為罪奴,流放他去千里之外做一輩子的勞役。

    湛蓮只道此等罪人不於午門問斬,難服民心。

    湛蓮不同情這惡貫滿盈的舅舅,只擔心母妃受不了這消息,再三告誡身邊人不要透露風聲。誰知竟還是被太妃知道了。

    明德帝問:「太妃如何得知此事?」

    淑靜太妃垂淚道:「昨兒家慈進宮報喪,我才知此事。」

    「報喪,報誰的喪?」

    太妃神色更淒,「是我的老父去了,我才遭喪父之痛,又聞親弟秋後問斬,真真如晴天霹靂……」說著,她竟是哽咽不能語。

    「保寧侯去了?」明德帝一愣,心想蓮花兒若是得知外祖父去了,當是要傷心罷。

    太妃不住點頭,吸著鼻子抹淚道:「老父恐怕是聞此噩耗悲痛過度,故而醫藥罔治丟了性命。」

    淑靜太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保寧老侯爺聽聞獨子待斬,雖驚嚇過度分不清東西南北,但他是工匠出身,即便靠女兒與外孫女飛黃騰達,他也閒不住一雙手,整日在府中搗鼓,身強力壯,與縱、欲過度的兒子站在一處不似父子反似兄弟。這好身板哪裡輕易咽氣?竟是黃寶貴自知除了親姐再無人救得了自己,喪心病狂叫人從獄中帶話父母,說是惟有報喪才能入宮覲見太妃,請二老自行斟酌。

    黃家二老疼獨子入骨,對他的要求莫不依從,如今他生死關頭,竟要父母拿命交換。黃老夫人哭得暈天暗地,老侯爺抽了一宿旱菸,隔日自盡於屋中。

    黃老夫人還未將丈夫屍骨抬入棺材中,就立即著服親自去向宮中報喪。

    淑靜太妃自娘親嘴裡,得知的第一句話不是老父已逝,而是親弟被抓。

    「陛下,我素來告誡家中二老用心教養弟弟,二老平日裡也是照哀家的話做的。我時時關注弟弟品行,除了不擅讀書,從未有其他不妥之處,如此安份之人,又怎會犯下大罪落入大牢?想來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想害了我弟弟性命。」

    「太妃,朕知黃寶貴是你的弟弟,因此仔細看過了,但你這弟弟仗勢欺人,罪狀條條屬實,朕不除之,不足以安撫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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