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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另一道聖旨為孟光濤所得,上言孟光濤曾為朝官行為不檢,極盡有辱斯文之事,辱沒大梁百官顏面,天子震怒,命其自宮謝罪。

    當孟母弄清自宮二字作何解釋時,她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孟光濤抓著聖旨,半邊眉毛劇烈抖動,「我要面聖,我要面聖!」他對著太監發狂喊道。

    孟光野攔著兄長,怕他再得一個蔑視聖旨的罪名,那恐怕就連小命都不保了。

    好不容易讓下人將已然似瘋似癲的大哥扶了下去,孟光野抹了把臉,重重嘆了口氣。

    「他保住了一條命,已經是開恩了。」

    孟光野轉過頭,湛蓮站在身後看著他似笑非笑。

    這算是在安慰他麼?孟光野無奈,搖了搖頭,面色柔了一分。

    「我明兒就走了,孟二爺。」

    「嗯,保重。」

    二人對視片刻,湛蓮展顏,「我大抵很快就有公主府了。」他若遞上拜帖,興許她會讓他進府遊覽一番。

    孟光野沉默片刻,卻只是說道:「那就恭喜了。」

    湛蓮略為失望,她點了點頭,轉身欲走。

    「……若我遞上拜帖,公主可容我進府一敘?」待她走出幾步,孟光野的聲音響了起來。

    湛蓮回過頭,勾唇而笑。

    隔日湛蓮搬離孟府,奉旨暫住後宮。

    原以為這事兒告一段落,誰知風雲又起。

    苗雲不知聽了誰的妙計,跑到午門前擊鼓鳴冤告起了御狀。被笞了三十板後,她的訴狀送到了皇帝面前。

    她告的正是孟府一家不信守承諾,苦苦尋夫幾載,尋到了夫家卻不無人迎娶她過門。

    明德帝淡淡道:「孟家欺君罔上,一併抓來投入大牢,等候發落。」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上好戲\(^o^)/~

    第49章

    湛蓮得知消息,匆匆趕到御書房請求面聖。趙柱子進去通報,不久耷拉著臉出來了,「康樂公主,陛下這會兒正忙於國事,沒功夫見您。」

    「裡頭有哪有大人在麼?」

    「這,並無……」

    湛蓮一聽,不管那麼多,提了裙擺就往裡頭闖。御書房的奴才們急忙圍上來攔著,偏又不敢用力傷了玉體。

    「哎呀,好疼!」別人不敢碰湛蓮,她自己故意對著東邊喊了一聲。

    眾人嚇得齊齊收了手。

    一道明黃身影自東偏殿快步而出,天子皺著眉到了湛蓮面前,「傷到哪兒了?」

    「沒有受傷,我胡說的。」湛蓮直言不諱。

    湛煊瞪她一眼,轉身又入偏殿。湛蓮緊跟著走了進去,這回奴才們不敢再攔。

    「蓮花兒,朕現下政務纏身,脫不開身來陪你,待忙完了朕便去陪你可好?」

    「我不打擾哥哥,我只問一事就走。」

    湛煊走回書桌後坐下,提起硃筆埋首問道:「什麼事?」

    湛蓮上前,手下為他擺正硯台鎮紙,嘴裡說道:「哥哥,我聽說苗雲告御狀的事兒了,你打算怎麼處置?」

    就曉得她火急火燎跑來是為這事。湛煊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早已翻滾起名為嫉妒的熊熊火浪。這幾日他只要想起他的蓮花兒心裡裝的是別人,渾身上下便如被萬千螞蟻啃咬般的難受。原以為自己會放蓮花兒走,但沒想到居然是這般困難。一旦思及她對別的男子巧笑言兮,與別的男子親吻纏綿、翻雲覆雨的場面,他就怒火與妒火燒得皮開肉綻。

    「還能怎麼處置?那姑娘將事兒捅破了,不懲治孟家如何顯出皇家威嚴不可冒犯?」心中越是瘋蔓火焰,湛煊的語氣便就越淡。

    「如何懲治?」湛蓮追問。

    「處死孟光濤,其餘人等皆貶為奴籍。」

    「不行!」湛蓮脫口而出。

    湛煊手中硃筆折斷,湛蓮竟是沒有發覺,她急急道:「哥哥,孟光野是無辜的,他從不知道這一回事,他說他若是知道,定會勸他大哥娶了苗雲。」

    湛煊將兩截的毛筆扔至一旁,「朕怎麼知道他無不無辜,就算他真無辜,做為孟家人也當受連坐牽連。要怪就怪他自個兒家做的蠢事。」

    湛蓮急得跺腳,「哥哥怎地這般糊塗,孟光野是個好人,他人很好,為人正直善良,為官剛正不阿,不屈於強權惡勢,里外都是難是的人才,哥哥不重用他倒也罷了,竟還將他因這或許有的罪名貶為奴籍?」

    湛蓮愈夸,湛煊臉色就愈難看。句句護著那孟光野,反而埋怨起他這哥哥來?

    「朕心意已決,不必多說。」

    「三哥哥,」湛蓮見他一臉堅決之色,怕他真下了決心,怕孟光野從此真成了罪奴,她急火攻心,「三哥哥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莫非成了昏君不成!」

    「放肆!」湛煊頭回對湛蓮拍案而起。

    昏君!他的寶貝心肝兒為了一個外頭的野男人罵他是昏君!

    湛蓮嚇了一跳,卻是吃驚更勝一籌,她的三哥哥居然怒喝於她!從來對她軟語相向的三哥哥竟然吼她!

    湛蓮紅了眼眶,也不知是惱火還是委屈。

    湛煊往時一見妹妹委屈,再為堅決也會舉白旗投降,今兒卻是鐵了心了,瞪著她看就是不鬆口。

    「孟光野於我有兩次救命之恩,並且他真是個好人,哥哥若看見了定會欣賞於他,哥哥莫要因這無關緊要的小事錯過了人才,也莫要……讓我厭惡了哥哥。」

    湛蓮不知哥哥怎麼了,竟然連哄也不哄她。失望更上一層,她深深看他一眼,轉身飄然離去。

    天都要造反了!他的眼珠子因一個外人要與他翻臉!湛煊什麼都能忍,惟不忍受妹妹對他冷眼相向。厭惡於他?因為孟光野厭惡於他?

    湛煊額上青筋暴起,將桌上所有什物都掃下了紫檀桌。

    隔了一日,湛蓮又去勸哥哥,湛煊仍然固執己見,湛蓮氣惱之下再次拂袖而去。

    兄妹兩個好幾日都互不理睬。湛煊總是去福陽宮去見那假妹妹,湛蓮也置之不理。

    湛煊本就是故意去氣湛蓮的,誰知她全無動靜,自個兒又氣了半死。且又聽聞她三番五次派人去牢里探望孟光野,不停叫人寬慰他一定將他救出來,湛煊一顆心就跟在油鍋里被人用針扎似的。

    他幾次想叫人把孟家儘快下罪,然而心頭總有一絲猶豫,他聽宮仆與他說湛蓮日漸少食,夜不能寐,又聽說她拿著一根泥人對月長嘆,暗自垂淚……

    湛煊閉了閉眼。他在做什麼哪。

    夜裡,湛煊來找湛蓮,拿了個部族朝貢的新鮮玩意逗她,湛蓮看也不看,只當眼前沒杵著一個大活人,只低頭看自己的書卷。

    周圍奴婢卻是嚇了半死。

    湛煊揮退神經兮兮的宮仆,伸手去捏湛蓮臉蛋兒,湛蓮拿手攔在臉上,他去掐另一邊,她仍用另一手護住。

    湛煊好笑,「你還要與哥哥鬧脾氣鬧多久?」

    「三哥哥一日不改變主意,我就一日不理三哥哥。」湛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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