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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湛煊正在氣頭上,沒見人見著一封信,差點兒就嚇著了。立刻叫人下去收拾辦事不牢靠的趙柱子一頓,重新遣了人去請。

    這回總算是請來了。

    只不過進殿的卻是一張不太高興的臉龐。

    「怎麼了,蓮花兒,誰又招惹你了?」見人來了,湛煊總算笑了,他起身相迎,伸手去執她的手。

    湛蓮側身避開。

    她怕三哥哥像孟光野一般眼尖,看見她腕上未褪的青紫。

    這一舉動是真戳湛煊心肝了。他的手僵在半空,抓了抓空氣握拳收回,喉頭滾動了一下。

    「是不是三哥哥指使的,把我那兩隻鸚哥害死了?」湛蓮質問。

    湛煊好歹是做皇帝的,回神勾了勾唇,「原來是這件事兒,朕當什麼大事,一會朕就讓你帶兩隻白鸚鵡走,那毛色跟雪似的,你定會喜歡。」

    「不喜歡,我喜歡我原來那兩隻。」

    湛煊笑容掛在唇邊,背後的指甲已然因用力而泛白。停頓一會後他喚了一聲,兩名宮婢一人拿著一個鳥架子走了進來,上頭站著正是兩隻通體雪白的白鸚鵡。

    想來這是早有準備了。

    湛煊叫湛蓮去看看,她賭氣不去,湛煊又想執她的手領她上前,湛蓮再次避開。這回湛煊固執起來,順著她的臂兒略帶幾分強勢地抓住了她,不僅抓住了,還用力緊了一緊。

    湛蓮偏頭看他,他只笑笑,好脾氣地拉她走到兩隻鸚哥前頭,握了那相執的手,帶著她颳了刮其中一隻的羽毛,「瞧瞧,是不是跟雪似的?」

    湛蓮雖也喜愛這兩隻白鸚鵡,但她拒絕受誘惑,她擺擺手讓人帶鳥退下,「三哥哥,這是兩碼事,你不能好端端的就把我的鸚鵡殺了,那是別人的饋贈。」

    「哦?誰送的?」

    「……孟光野。」

    「奇怪了,他送你鸚鵡作甚?」湛煊不解笑問。

    「他是看我心緒不寧,買來給我解悶的。」

    「朕不知你與他倒是頗為……投合?」

    湛蓮沒聽出他言語中的咬牙切齒,突地憶起昨兒與孟光野的一幕,在湛煊面前莫名有些赧然,稍稍偏頭移開了視線。

    湛煊血液瞬間逆流而上。

    他的菡萏兒,真要為別的男兒盛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照這樣下去,這傻姑娘有氣死她傻哥的趨勢。嗯。

    第47章

    當愛若性命的珍寶被他人覬覦時,大抵總有兩種念頭:將寶貝藏起來,殺了覬覦之人。高枕無憂。

    湛煊不能免俗,他凝視湛蓮嬌羞帶臊的模樣,不過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他心中已做了決定。他的笑容愈發地大,「怎地,朕的蓮花兒大了,學會害臊了?」

    「我哪裡害臊,三哥哥淨瞎說。」湛蓮甩掉大手。

    現在是碰也碰不得,摸也摸不得,無怪乎女兒外向。

    湛煊慢慢捻了捻殘留餘溫的手指,垂眸遮住眼底黯黑,走至書桌前拿了一卷書軸給她,「不提這些,你且選一選封號,朕這幾日便叫你從孟家全身而退。」

    湛蓮接過,樂得轉移話題,「哦?哥哥打算做什麼?」

    「朕已將彈劾孟光濤的摺子扔出去了,現下只等有眼色的替朕說出來……朕聽說將孟光濤拴於早市是你的手筆,怎地費心去弄他,是否他得罪了你?」

    「我只是嫌他討厭,為哥哥的盤算添磚加瓦罷了。」

    「蓮花兒真機靈。」

    湛蓮一笑,她打開捲軸一目十行,上頭全是些吉祥封號,湛蓮自知這些三哥哥定會為她選好算好安排妥當,所以不太上心,「哥哥看哪個好就成,對了,哥哥可看見了孟光野與清遠侯彈劾我那舅舅黃寶貴的摺子?」

    這三句不離孟光野,讓湛煊很是煩悶,然而內容卻無法置之不理,「你也知曉這事兒?」

    「可不是?清遠侯還是我叫孟家二爺去找的。」

    湛煊下顎緊了緊。

    「哥哥你有所不知,我那個丟醜的舅舅無法無天,居然跑到孟府去,強迫孟光野將牢里的女犯放出來,要回去做小妾!我看他橫行霸道的模樣,一定不是頭回這麼幹,並且他見著我,還說要拿兩個小妾把我交換了去。」

    「什麼!」湛煊本是一心兩用,聽到此處凶光畢露,「這混帳還肖想於你?」

    黃家之於湛煊,真真就是那愛屋及的「烏」,他們是湛蓮外家人,湛煊便讓他們一生衣食無憂,以前偶爾還從湛蓮嘴裡得知一點消息,後來湛蓮去了,他甚而忘了還有這麼一家子。

    「可不是麼?那地痞流氓似的,讓我好生不是滋味,原來外祖母與舅母每年來,全都說的是些粉飾太平的話,他那一房一房妻妾娶進門,竟然有泰半是搶來的,甚至搶了一□□還將丈夫給打死了!真真可惡透頂。三哥哥,孟光野已把證據一同呈上來給你了,你不必顧忌我,秉公處置便是。」

    「他既然這等猖狂,又對你不敬,朕定不會輕饒了他。」明德帝一看到清遠侯呈上的摺子與罪證,率先想著倘若此事是真,黃寶貴這行徑勾當大抵有些年頭了,為何朝中從不曾有人上折亦或提及?處置黃寶貴是小事,整頓遮他耳目之事才是重中之重。只是現下得知他連蓮花兒都起色心,決意親自懲治這不識好歹的貨。

    「嗯,只是母妃那兒,你費點心安撫安撫。」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這舅舅目無王法,殺人搶妻,脅官釋犯,條條都是砍頭的罪。雖然他是她的親娘舅,可湛蓮絲毫不想為他求情,只是怕母妃傷心,「不如咱們瞞著這事兒,別讓母妃知道。」

    湛煊應允,這倒比安撫太妃容易些。

    齊相國候在門外盞茶有餘,秦才人進來婉言再稟,湛蓮知趣要走,並說去看一看母妃就要出宮去。

    「今兒便別走了,朕讓皇后安排你住在昭華宮,只當你陪快臨盆的姐姐說話。」

    「不行。」湛蓮頓時回絕。她現在去跟皇后住在一起,不就生生成了她的出氣筒,別是舊傷未愈,新傷又來。

    「哦,為何?」湛煊語調平平注視著她。

    「我今兒本不回宮的,哥哥非要將我叫了來。我不是在書信上都說了,我有事兒。」湛蓮嬌俏地福了一福,「那末陛下,蓮花兒告退了。」

    說罷也不等天子喊退,她自個兒便提裙走了。

    湛煊先是一笑,看著她走了兩步,忍不住上前拽住她,「你……」

    湛蓮仰頭,好奇地看著哥哥,不解他為何拉住她。

    湛煊深深看了她一會,才輕輕一笑,「去罷,在宮外不比宮裡,斷不可亂跑,嗯?」

    罷了,便讓她與那孟光野再相處兩日,她終歸是要回他的身邊。

    湛蓮頗為無奈,總是將她當三歲娃兒。她朝哥哥吐了吐舌做個鬼臉,帶著笑聲輕快地跑走了。

    湛煊差點又想抓她回來將她的小嫩舌一口吞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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