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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我若安了這種心,我就不得好死。」孟光野額上青筋都清晰可見。

    孟光濤卻瘋癲一笑,「孟光野,你也不必解釋,你那點小算計,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叫他灰頭土臉離開,自己加官進爵享受榮華富貴,那是痴人說夢!

    「二兒,這是真的?」

    孟光野拂袖而去。

    湛蓮去孟光野院子尋他時,他正坐在院中石桌前喝悶酒。

    他們在孟光濤屋裡的一通談話,湛蓮大抵也知道七七八八,原是隱密之事,孟光濤卻自弟弟走後,還當著下人的面對娘親大罵弟弟。

    他攤上了這麼一家子,真是聖人也沒法子。

    孟光野抬眼見是她,眼裡滑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放下酒杯,啞聲道:「你怎麼來了?」

    湛蓮在他面前坐下,道:「我過來看你酒量如何。」

    孟光野聞言勾唇,為自己倒滿一杯酒,想了一想,拿了一個乾淨空杯又滿上一杯,移至湛蓮面前,「喝麼?」

    湛蓮搖搖頭。她一聞便知並非淡酒,她怕一杯就醉了。

    孟光野也不勉強,自己一飲而盡。

    他就這麼一杯杯地喝著酒,湛蓮也不開口,低頭將小菜碟與空酒杯擺放整齊。

    須臾,一壺好酒便見了底,孟光野讓小僮再去打一壺來。

    湛蓮定定看著他。

    孟光野眼神依舊清明,他長長吁了一口氣,沉沉道:「如若能和離,便與大哥和離了罷。」

    湛蓮秀眉一挑。

    孟光野苦笑一聲,抬眼看向她,「我知道你如今頗得太妃寵愛,連天家也對你改觀,皇后甚至派了人來保護你,或許找對了時機,這事兒便能成。」他頓一頓,「雖和離對婦人名聲不好,但我大哥……著實非良配。如今他在帝都聲名狼藉,是非得回鄉才能保得一條小命,你……不必跟他回去,儘量想法子,離開我孟家罷。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開口便是。」

    孟家如今內憂外患,已是火燒眉毛,他倒還有功夫替她著想。湛蓮不免心生暖意,道:「你不必擔心我,我自有辦法。」

    孟光野聽了這話,看她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小僮送來打滿的酒壺,孟光野又開始自飲。

    湛蓮心裡想著不出多久自己就會與孟家撇清關係,連帶與眼前這人也再無干係,心思不免有些浮動,她腦子裡想著,突地脫口而出,「孟二爺,你為何還不曾娶妻?」

    孟光野看向她一愣,湛蓮也知自己問得古怪,但既已問出了口,惟有強忍臊意佯裝鎮定。

    「……我們家鄉那邊,定要兄長娶了妻子,弟弟才可成親。」

    「那你可有心儀的姑娘在家鄉等著你?」

    孟光野搖了搖頭,雙眸不由自主定在湛蓮身上。如果是他娶了她……

    湛蓮原是因他的回答而莫名欣喜,抬頭對上他一雙深邃似海的眼睛,心頭一時不知翻騰著什麼滋味。

    「你……」

    「你……」

    二人對視許久,開口竟不約而同,只是出口卻不知說什麼,湛蓮偏頭掩去尷尬,忙問道:「保寧侯府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孟光野復點頭,重重一咳,「公事公辦。」

    湛蓮自古怪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只道他果然是想控告舅舅的循私枉法,「你意欲何人?齊相國,亦或右御丞?」齊相國乃當朝相國,雖有大才但老奸巨滑,右御按便是好友杜谷香之父,為人剛正不阿,常向明德帝直諫。

    孟光野略顯驚愕,他不料她順口就會準確地說出這兩個朝中大官的名字。

    湛蓮只偏頭等著他的回答。

    「我意欲……齊相國。」杜御按雖為人剛直,但少有變通,這黃寶貴身份特殊,他怕御按直諫,會弄巧成拙。

    湛蓮點點頭,相比之下,確實齊相國較能成事,只是這些都不是湛蓮的上上之選,「你若是信我,便去找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一觸即發,傻哥,圍觀吃瓜不?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40章

    湛蓮指點了孟光野兩句,便讓他自己想法子去了。

    隔了幾日,孟光野不顧兄長無理怒罵,仍強行將其自請卸職的摺子呈了上去。孟光濤如今見弟弟跟見了仇人似的,不罵他幾句是絕計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死活不願回鄉,好似等著有朝一日捲土重來。

    黃寶貴自那日後果然千方百計給孟光野暗中下絆子,街頭巷尾將孟府說得愈發不堪,孟光野還未能見上湛蓮說的那人,左右應付疲憊不堪。

    這廂湛蓮日子過著也不太順暢,她還想與三哥哥當面說一說那仗勢欺人的舅舅,一直等著他派人來接她進宮,哪知一連等了多日,皇宮中連絲毫動靜也無。

    湛蓮真真納悶,她都想哥哥了,哥哥難道不想她?

    她又讓戊一派人進宮一趟,心想哥哥即便繁忙,好歹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也是好的,只是不想得到的仍是幾句官調,不過多了一封皇帝哥哥的御筆書信,上頭哄小孩兒似的囑咐她在孟府住上一陣,待他政務稍輕,便立即派人接她回宮。

    湛蓮壓根兒不信他的隻字片語,然而無論怎麼追問戊一,他都堅稱宮裡頭未發生任何異樣,就連德妃一案,也暫押在內務局大牢里,靜待審訊。

    湛蓮先是擔憂,認為三哥哥的行為太過反常,定有什麼事兒瞞著她,但隨著平靜日子一天天過去,湛蓮的擔憂轉變成了怒氣。

    她想知道三哥哥究竟在做什麼,便千方百計地求見母妃,母妃卻也不召見她,她轉而求見皇后,全皇后仍不叫她進宮。

    轉眼之間,自己就便遺棄了似的。

    湛蓮心頭的怨氣與怒氣就如每日愈發火熱的日頭一般節節高升,惟有孟光野來她院子與她說話時才得已片刻平靜。然而隨著時日推移,孟光野的到來也不能讓她高興了。

    孟光野見湛蓮心有不暢,一日默默提了一隻鸚哥回來給她調養。湛蓮許久不曾□□鸚鵡,無趣中教養十來日,那鸚鵡卻不吟詩來不作對,誰人來都是三個字,「壞哥哥,壞哥哥」。

    這日孟光野立於廊下,環臂聽它喚了幾聲,不免發問,「它叫的是誰?」

    湛蓮道:「誰知道它叫的是誰,這鸚哥兒笨的很。」

    孟光野從未玩過鸚鵡,只當她說的是真話,「它笨,明兒我再給你買只聰明的來。」

    湛蓮貝齒輕露,盈盈一笑。

    孟光野一時看得痴了。

    「壞哥哥,壞哥哥。」鸚哥在架上撲騰,扇了孟光野一臉灰。

    湛蓮瞪它,「站好!」

    喜芳看在眼裡憂心忡忡,孟光野走後,她尋了機會小心翼翼勸道:「主子,您對二爺,興許太好了些……我怕日子長了,有作死的丫頭在底下碎嘴。」

    湛蓮逗弄鸚哥,讓它繼續說三哥哥壞話,漫不經心地問:「碎什麼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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