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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孟光野下顎緊繃,掃視一眼氣急敗壞的兄長,又看向床榻上動也不動的嬌軀,一雙大拳握得吱吱作響。他沒料到,他真沒料到,自家的兄長已墮落如斯!
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才克制自己的怒火噴發,「大哥,你的疾病未愈,還是回屋休息罷。」
「為兄自有分寸,倒是你,該回屋去自省了!」內闈之事被弟弟破壞,孟光濤老惱成怒,又見下人頻頻張望,只道主爺威嚴不可失,端著兄長架子教訓弟弟。
孟母一直注意著此院動向,孟光野前腳到,她後腳就到了,一聽兄弟爭執,忙拉了孟光野一把,「二兒,你莫不是吃多了酒,你兄長的內院之事,你跑來摻和什麼?」
孟光野一聽,只覺無地自容。這便是他的親娘與兄長!再克制不住翻騰的怒火,他大喝一聲:「出去!」
孟母嚇了一跳,她從未見二兒子發這麼大的脾氣,況且又想著如今他的官位比老大要高,不免喏喏從了他。
孟光濤見弟弟凶神惡煞,心裡有些害怕,一時拿不準他心頭在想什麼,又怕他發起瘋來大逆不道毆打兄長,不免興了退縮之意,只是又不願在下人面前失了尊嚴,只憤憤一甩袖,瞪他一眼,率先走了出去,「我看你吃了酒魔障了!」
見大子離開,孟母也急忙跟著走了。
春桃這才從孟光野身後閃出,帶著哭腔上去扶自家主子。一扶才發覺主子身上軟綿綿的像沒有骨頭似的,衣衫有些不整,臉上還有未斷的淚跡,她不由大哭起來,「夫人,夫人,您是怎麼了?」
孟光野本欲跨出內室,一聽頓時折返,他大步跨到床榻邊上,彎腰伸手拿了她的脈息。
湛蓮死裡逃生,見到面前高大的身軀與逆光的俊臉,不免嬌軀輕顫,淚珠再起。
孟光野看她只中了尋常軟骨散,鬆了口氣,抬起頭正對上她泛著淚光的水眸,一時心中窒悶,好半晌才啞聲道:「莫哭了。」
他抬手想拂去她的淚水,還未觸及嬌顏又僵硬地收回了手。他抿緊嘴唇直起了身,交待春桃好生照料,便欲離開。
湛蓮情急,使了最大力氣抬臂抓了他的衣擺,豈料不過一瞬,又軟軟滑落下去。
孟光野詫異看她。
「別……走……」湛蓮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吐出這兩個字來。她真是怕了,怕孟光濤再次折回。
孟光野瞅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如腳下生根,無論如何也挪動不了了,甚至念頭猛起,想將軟玉抱在懷中好好撫慰。
「你……」
「夫人……」春桃不知所措地喚了一聲。
孟光野這才猛地回神,移開視線沙啞說道:「我守在外頭,等嫂子睡了再走。」
湛蓮只看著他。
孟光野又添一句,「大哥他不會再來了,嫂子放心。」
湛蓮這才虛弱地閉了閉眼。
孟光野出了內室,在外廳站了好半晌,聽春桃出來說湛蓮睡下了,這才留了自己的小廝在外守著,自己再看一眼內室,大步跨出了門檻。
他出了小院,直奔孟光濤院子而去,果不其然,孟母與大兄正在大廳等著他,連孟采蝶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坐在一旁。
「孟光野,你說你是發了什麼瘋!」等了孟光野半晌,孟光濤的怒氣早已越堆越高,一見他進來就起身猛指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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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孟光野見兄長如此,臉色更沉,「大哥你忘了,大夫讓大哥修身養性,遠離風月之事。」
「我的身子我自個兒明白,還需要你來提點?」
「兒啊,你大哥已是問過大夫,大夫說你大哥已好些了。」孟母道。
孟光野道:「娘和大哥還沒聽明白我的話,我說大哥不能行人事,不僅是為了大哥身子,更是因為大哥這病,會過病。」
金珠跟在孟采蝶身後,一聽這話,失控地大哭起來,「不要,不要哇----」
孟光濤臉上一黑,叫人立刻把人拉下去。
金珠被兩個家丁拖走,還不停地大哭大鬧。
孟采蝶還不知何意,孟光野卻是瞭然過來,他心下又是一沉,對待兄長的尊敬已是蕩然無存。「大哥既是得了這病,就莫要再禍害別人了!」
孟光濤見弟弟眼底鄙夷惱怒之色,氣得跳腳,「你懂什麼,為兄是為了孟家才犧牲自己,到了你這卻成了花中色鬼了!」
孟母最怕看見兄弟吵架,她忙解釋道:「二兒,你大兄說得不錯,因那婦人入宮頻繁,又不知為孟家打算,你大兄是怕她害了孟家,才出此下策,讓她認清身份。」
孟光野聞言,抿唇不語。
孟光濤以為二弟是沒了話說,揚聲道:「那婦人害我孟家,我又怎會看上那等賤婦,我是為了孟家,你卻倒好……」
「大哥,別再講了。」孟光野沉沉一嘆,打斷了兄長的滔滔不絕。
孟母見狀,不免疑惑,「二兒,你這是……」
孟光野掃視家人一圈,搖頭嘆息,「當今聖上年紀雖輕,但手段了得,朝中大小官員乃至外官的辛秘,恐怕早已被他一手掌握。大哥為何不想想,向來賞罰分明的天家,為何將全四小姐這一燙手山芋嫁與孟家?」
孟光濤一聽其中意思,大驚失色,連站也站不穩了,「你、你是說……」
「是了,天家恐怕早已知曉大哥病症,才會將全四小姐賜婚與你。」孟光野原以為大哥再不濟,也會想到這層,誰知他如今已成了一灘濁物,分不出是非了。
孟母聞言差點暈了過去,這天家得知大兒風流之症,他往後還有好日子過麼?
「大哥到底得了什麼病?」孟采蝶還不知輕重地發問。
沒人理睬她的問話,孟光野道:「因此,往後莫要再提全四小姐害了孟府一說,即便是真,也是大哥作為招來,怨不得別人。」
說罷,他轉身離去。
湛蓮惡夢連連,睡了不多會就醒了。奈何她還動彈不得,只能睜著眼睛盯著床頂。思及孟光濤剛才在這床上對她的孟浪之舉,她就止不住地噁心,稍稍能翻動半身時,她終而在床頭邊吐了出來。
直至四更,軟骨散的藥效才盡褪,湛蓮立刻交待春桃收拾東西,自個兒將孟光濤碰過摸過的什物全都換了燒掉,拿了濕帕在臉上擦了又擦,直至紅了疼了也不停手。
她一刻也不願在孟府多待,寧可在宮門下守著等待城門開啟,也好過在這府里多立一瞬。
湛蓮從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狼狽一日,她甚至想立刻將孟光濤碎屍萬段,但她也知忍耐二字,來日方長,她定不會饒過了他!
孟光野的心腹小廝叫見動靜,在外與她請安,並且按孟光野交待的請她安心,有事兒他會請二爺過來云云。
湛蓮提他提及孟光野,好歹臉色緩和了些,她道:「替我回去謝謝二爺,大恩大德定將沒齒難忘。請他外出凡事小心,莫要自個兒強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