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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孟光野並未久待,他離開湛蓮小院,忽升的一腔柔情被冷風吹散,驚覺想法怪異,忙甩開綺念不再多想。

    湛蓮送走孟光野,莫名地有些意興闌珊,她一人用了晚膳,沐浴過後,由著春桃替她抹桂花油發膏,自己低頭玩著九連環,打算等心思安穩了再抄經文。

    忽而院外一陣騷動,火光通明。湛蓮抬眼瞟向窗外若隱若現的影子,眉頭微皺,「出去看看。」

    春桃心生不安,匆匆領命而去。

    湛蓮扔了九連環,剛站起身,春桃便急急返還,「夫人,姑爺過來了!」

    第14章

    湛蓮扔了九連環,剛站起身,春桃便急急返還,「夫人,姑爺過來了!」

    湛蓮秀眉大皺,不假思索地道:「趕他出去!」

    話音未落,孟光濤的聲音森森傳了進來,「夫人,為夫來了。」

    主僕二人一驚,只見孟光濤身著月白儒士衫,手執一精緻小盒笑吟吟站在簾前。燭光映照,倒像個翩翩公子----倘若不是只剩一邊眉毛與滿臉瘡斑。

    湛蓮一見孟光濤就渾身不舒服,思及他的病更如看一個死物,「你來做什麼?這裡是我的屋子,請你出去。」

    孟光濤一改平日怒氣,反而笑得極為和善,「夫人這是什麼話?你我夫妻本是一體,你的屋子,不就是我的屋子?」他緩緩踏入內室,睨向春桃叫她出去。

    「春桃是我的丫頭,你憑什麼使喚她?」

    孟光濤笑了兩聲,繞過湛蓮自發在床邊坐下,「夫人錯怪為夫了,為夫並非想使喚她,只是想著你我夫妻說話,有外人在不方便。」

    湛蓮見這腌臢人居然在她床上坐下,渾身如被萬千螞蟻叮咬般難受,想去拉走他又怕染上髒病,只能清喝:「你起來!」

    孟光濤自以為風流猶在地一挑單眉,「我起來作甚?現下夜深,該躺下了。」

    湛蓮雖不諳風月之事,但也知孟光濤話中暗示,她心頭大震,幾乎想一刀殺了眼前無恥之人。他得了這髒病,還想禍害於她!

    湛蓮怒極攻心,深吸一口氣,對春桃使了個眼色,叫她去端些熱茶上來。

    春桃接到暗示,忙連連應是,手忙腳亂地離開內室。她一踏出屋子,就快步帶跑地去找管事嬤嬤,想請她想想法子。誰知管家嬤嬤卻啐她一口,「姑爺與夫人的內宅事,也要你管?」她還正擔心姑爺不來找夫人就一命嗚呼哪!

    春桃急道:「嬤嬤,姑爺身上有病……」

    「你大呼小叫什麼?誰不知道姑爺身上不好?可就是這樣,咱們夫人才得儘早與姑爺圓房,生下一兒半子,才能在這孟家立足!」

    「萬一姑爺那病傳給了夫人怎麼辦?」

    「那也是夫人的命!」

    春桃見全然說不通嬤嬤,只得轉身自個兒去找那兩個自鏢局找來假扮小廝保護夫人的鏢師。誰知他們被孟光濤帶來的家丁拉在一處喝酒,見春桃尋來一臉為難,「春桃姑娘,雖說我們是雇來保護夫人的,但這夫妻屋裡頭的事,我等又怎好強行插手?保不齊我們闖進去了,夫人還怪我們不解風情哩!」

    「不會的,你們快跟我進去罷!」春桃已如油鍋上的螞蟻了。

    兩個鏢師小廝卻依舊不把她的著急當回事,二人竊竊私語一番,只道夫妻齟齬怎好摻和,笑笑擺手與人喝酒去了。

    春桃獨自一人站在院角,只覺天也要塌了。難不成,夫人就要被那麼樣的姑爺糟蹋了?!

    湛蓮等春桃走後,與孟光濤獨處一室不過眨眼,就覺渾身刺癢,再待不住扭了頭就往外走,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守在門外,讓春桃出了卻不讓湛蓮出,只說是奉了老夫人的令,請夫人今夜好好「照顧」大爺。

    湛蓮不想孟光濤與孟母竟無恥至此,怪只怪她一門心思在與三哥哥重逢上,竟是忽視了這些齷齪小人。現下惟一的希望,就在春桃了。

    饒是湛蓮平時冷靜,畢竟是被明德帝護得如珠如寶的嬌人兒,面對此情此狀怎能平靜如斯?她站在離孟光濤最為遙遠的角落,冷冷地不發一言。

    孟光濤自弟弟嘴中得知湛蓮明日就要進宮長伴太妃,只覺是福是禍,都不能任由這婦人任意妄為。況且自重開了葷後,他愈發不能自控,現下見一襲襦裙的新婦玉膚賽雪,身段曼妙,早已按捺不住,打定了主意今夜成事。

    孟光濤執著小盒微笑上前,他進一步,湛蓮就偏一步,始終不肯與他靠近。

    二人在不甚寬敞的內屋團團圍轉,孟光濤轉了兩圈,沒了耐心,「夫人這是做甚,你我是天賜的姻緣,夫人為何不讓為夫親近?」

    湛蓮道:「孟大人有病在身,還是回屋休養得好。」

    「這不就是我的屋子?」

    湛蓮因這厚臉皮的回答怒目而視。

    孟光濤卻是被這一眼弄得渾身酥麻,他居然不曾留意,這婦人竟是個人間絕色。這般一想心頭更是火熱,他呵呵一笑,「夫人莫惱,為夫自知以前怠慢了夫人,特意尋了一件好物來給夫人賠禮。」

    「我不要你的東西。」

    孟光濤置若罔聞,徑直打開小盒,拿出裡頭一條繡著鴛鴦戲水的絲帕,「夫人,你瞧。」

    美目移向那不知有何玄機的帕子,湛蓮分神之際,不想孟光濤一個箭步,竟將那帕子覆於湛蓮鼻息之間。

    湛蓮大驚,掙扎呼氣之際被一道霸道臭味侵入鼻翼,四肢百骸頓時如廢了般虛軟無力。

    天要亡我矣!湛蓮張嘴,竟軟綿綿地連聲音也發不出了。

    孟光濤得意大功告成,摟成湛蓮的身子就往床上拖去。只是他本是軟弱書生,又有病在身,拖著湛蓮的纖細身子也覺吃力,期間還不慎將她摔倒在地。

    湛蓮被摔得骨肉疼痛,卻毫無招架之力。她再次被孟光濤抱起,聞到他身上的淡淡腥臭,渾身血液都涼透了。只覺自己成了刀俎魚肉,一時悲從中來,眼淚汩汩而下。

    孟光濤大汗淋漓地將湛蓮抬上了床榻,撲在她身上粗喘著氣,好容易勻了氣息抬起身來,見湛蓮無聲無息地哭得梨花帶雨,一時男子柔情大起,他自詡溫柔地以指抹去她的淚水,柔聲細語道:「夫人莫怕,為夫會好好待你。」

    說罷,他慢慢低頭,伸舌舔去她臉上的淚痕。

    湛蓮被臉上的濕濡之感噁心得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她身上的汗毛全都直直豎了起來,淚珠兒如斷了線似的往下掉。今日若被這得了髒病的豎子弄髒了身子,她也不必去與三哥哥相見了,三尺白綾死了乾淨!

    就在湛蓮萬念俱灰之際,外頭突地一片嘈雜大喊,俄而有人破門而入,僕婦驚呼:「二爺!」

    孟光濤□□薰心,見有人壞他好事,不免怒火上揚,他抬身擺出兄長威儀喝道:「二弟,出去!」

    回應他的卻是赫然倒塌的屏風。孟光濤大驚,看向一腳踏翻屏風闖入內室橫眉怒目的弟弟。

    「二弟,你的規矩哪去了?」孟光濤漲紅了臉,氣得單眉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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