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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6:15 作者: 讀讀
    後來她才知道,三哥哥說的俊俏考生,就是狀元孟光濤。

    這麼看來,他將全雅憐指婚給他,已是實屬不易了。

    「是的,夫人,雖然姑爺現在患了重病,可保不齊明兒就被名醫治好了,夫人您想開些,天家不是讓您來做寡婦的。」

    「……」湛蓮這廂還想著三哥哥變大度了,馬上就聽見春桃虛空打了一巴掌。他分明就是讓全雅憐來做寡婦的!他答應了自己不殺她,就變著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湛蓮看看鏡中脖子上那一圈青紫的痕跡,估摸著明白了前因後果,但她還是命春桃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講來。

    春桃一邊拿同情的眼神睇她,一邊斷斷續續地道出原委。

    果不其然,這全雅憐幾年來沒過上好日子,一直躲在閨房躲了五年之久,大梁貴女十五出嫁,她十八了也沒有敢娶,皇帝哥哥一道理聖旨,讓她剛開春與孟光濤婚配,這一嫁還是個沖喜的命,孟光濤不知道得了什麼疑難雜症好似命不久矣,並且她嫁來沖喜,孟家人還極不待見她,婆婆孟老夫人的刁難已是家常便飯,小姑子都能對她大呼小叫,可想而知她得罪了自己後名聲臭到什麼程度。這十個手指甲都坑坑窪窪,估計都是被她自個兒給咬的。咬得都見肉了她還停不下來,看來她的精氣神都已經挺不住了,最後選擇了懸樑自盡,然後她的軀體又被死了兩年的自己的魂魄給占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筆糊塗帳!

    此時門外被人不客氣地用力拍了兩下,有丫頭在外大聲喊道:「夫人在屋裡麼?奴婢帶了老夫人的話來。」

    春桃一驚,似是自言自語,「莫非老夫人知道了?」

    「老夫人是孟大人的親娘麼?你沒告訴我的事?」

    「是的,夫人恕罪,老夫人本就對您嫁進孟府頗有微詞,我怕她知道您想不開的事兒,以後更難為您,所以春桃斗膽沒有聲張。」

    湛蓮對全雅憐的生活是糊裡糊塗睜眼瞎,自個兒還魂重生的事也沒緩過勁來,但她待在皇帝哥哥身邊多年,也學會了處事不驚,越是要緊關頭越冷靜,她道:「你先去開門讓她進來,」湛蓮重新躺下,「幫我把帳子放下。」

    春桃點頭應是,一邊放下帳子一邊看了主子一眼,主子不是失憶痴傻了麼,怎麼這會兒又看上去好了?

    沒來及想太多,外面的丫頭自個兒就推門進來了,她擅自走進內室,略帶不悅地道:「春桃,你在屋子裡,怎麼不去幫我開門?」

    春桃嚇了一跳,看來的是孟家小姐的貼身丫鬟金珠,心虛地支支吾吾,「金珠姐姐,你、你來了,我,我正要去。」

    月洞床里的湛蓮微微皺起了眉。

    「這麼慢,飯菜都餿了!」金珠不耐,「夫人呢?」

    「在、在睡覺。」

    金珠不再理春桃,換而響亮地叫喚,「夫人,夫人。」

    裡頭沒有回應。

    春桃縮著脖子,擔心地往床帳瞟了一眼。

    「夫人,夫人。」金珠不氣餒,繼續大嗓門地叫著。

    「……嗯。」又隔半晌,帳子裡才緩緩應了一聲。這一字聲音雖不大,但莫名的威嚴讓兩個奴婢都暗自一驚。

    金珠古怪地看了床帳子一眼,不自覺地低了一分道:「夫人,奴婢來傳老夫人的話。」

    「說。」床中的主子惜字如金。

    金珠道:「奴婢先向您告個罪,老夫人讓奴婢一字不漏地帶話給夫人,要是有不敬,夫人莫要怪我,」說完,她也不等湛蓮應答,徑直說道,「『你這懶婦,都什麼時辰了,還在屋子睡覺作死,還不快來伺候你相公喝藥!』」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請寶寶們多多支持,多多撒花哈~~

    第2章

    要是哪個敢在菡萏宮這般叫嘯,定是株連九族的死罪。全四小姐這日子,的確不足為外人道。

    連個丫鬟都敢放肆。

    湛蓮抬手看看如今屬於自己的醜陋指甲,將手掌翻了一翻,雲淡風輕地道:「你到外頭候著。」

    今個兒的夫人有些奇怪,聲音雖輕,份量好似重得很,金珠張了張口,卻不敢再說什麼,乖乖地挪了出去。

    春桃立刻為主子挑開床帳,言語焦急,「夫人,您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見姑爺和老夫人?」

    「去找個豎領的衣裳來,先見一見也好。」湛蓮下了床,動動手腕和小腿,氣力都尚可,看來恢復了大半。自己究竟是怎麼成了全雅憐,這大抵是個頗為難解的疑問,目前還是先解決當務之急。

    待湛蓮與春桃出內室,已過了半個時辰。金珠在外催了幾次,湛蓮仍坐在妝檯前悠悠閒閒地打扮。其實春桃的梳妝手藝和全雅憐的衣裳首飾,湛蓮是沒有一處滿意的,她擰眉打量就花了一柱香的時間,要不是春桃急得又快哭了,她還不願意起身。

    湛蓮勉為其難又勉為其難地出來了,一個胖丫鬟還直接衝到她面前放肆,「夫人,您耽擱了這麼長時間,老夫人指不定怎麼生氣,您還是想想怎麼賠罪罷!」

    湛蓮淡淡地睨她一眼,不發一言地走出外室,她站在廊下,掃視一圈狹小舊落的院子,指了指兩個正在打掃的粗使僕婦,「你,你,過來。」

    兩個僕婦依言到了湛蓮面前。

    「把這丫頭拉下去打個十板子。」

    湛蓮輕描淡寫的話就跟個響雷似的,身邊人個個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其中以金珠最甚,「夫人您要打我?我可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

    「夫人,這恐怕不妥啊!」春桃也小小聲地道。

    整個孟府,最得老夫人寵的就是孟小姐,而金珠又是孟小姐的丫鬟,打了她不等於打了小姐的臉?並且她還是來傳老夫人話的,萬一小姐和老夫人怪罪下來……

    「妥不妥我說了算,拉下去打。」湛蓮擺擺手,像揮一隻蒼蠅。

    這院子裡的都是全雅憐自全家帶來的,雖與全雅憐不親近,但他們認的主的子還是全家人,於是兩個僕婦一左一右地把金珠拖走了。

    金珠的尖叫聲刺耳,湛蓮皺眉走出院子才消了聲。

    春桃跟了上來,剛張嘴卻聽得主子問她往哪走,她只能顫顫地指了個方向,心裡頭哀嚎不已。自己這主子看似好了,其實還犯著糊塗,連姑爺的住處都不知道,她方才的舉動怕也是痴傻所為,這要是與小姐和老夫人碰上,那可就麻煩大了!

    春桃心驚膽顫,只想勸主子留在院子裡別出門,可惜又來一個老夫人派來的丫頭,說是夫人遲遲不去,老夫人等得急了。

    湛蓮就讓那丫頭前面帶路,春桃跟在後頭,冷汗浸了後背。

    孟母自覺是個有福之人,她雖被爹用兩匹布賣給了一個窮酸秀才作妻,並且還早早作了寡婦,但她生了兩個男丁,並且個個都有天大的本事。大兒子一舉考了個狀元回鄉,光耀了門楣不說,皇帝老爺還賞識愛子,將他留在京城作官,大兒子爭氣,買了一棟院子,就把她和二兒子接上了京,並且在大兒子的走動下,二兒子也進了六扇門當官差,這一家出了一文一武兩個官兒,她怎麼沒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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