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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17:45:05 作者: 秋日涼
    許肆默默的將喜帖塞回了他的懷裡,然後退出了房間。

    沈妤純,他的母親再嫁了。

    當初母親毫不猶豫的拋下他就走了,他很久都走不出來,本以為再聽到她的消息,他會聲嘶揭底,恨不得衝到她面前質問她,當初她為什麼拋下他,為什麼拋下許珩宇?為什麼不要他?

    可是再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情,他沒有釋然,可是突然又覺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許珩宇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那麼多年他還幻想著她會回來,他還在等她。

    他有時候覺得父親真是痴情的可笑,等一個根本就不愛他的人。

    ……

    許肆垂下眼,將手機按滅又按亮,他攥緊了手指,握的指尖都有些發白,心裡突然像是堵住了一般。

    哪怕過了那麼多年,他發覺自己還是不能釋懷。

    再打開手機,他玩不下去平常玩的那些遊戲了,他指尖輕輕滑動了幾下手機屏幕,然後又關上了手機。

    他趴在桌上,將外套蓋在頭上,閉上了眼睛。

    江蕎轉頭看了一眼他,然後又將頭扭了過來,低頭寫著自己的題目。

    「肆……」

    楊世昆回頭剛想跟許肆說話,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又將頭扭了回來。

    許肆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小時候,穿著白裙子的沈妤純將他抱在懷裡,笑的一臉燦爛。

    畫風一轉,沈妤純拖著行李箱沖他開口:「我不想帶著一個拖油瓶。」

    「醒醒……放學了。」耳邊傳來女孩軟甜的聲音。

    許肆睜開眼,一雙黑眸里滿是紅血絲,把江蕎嚇了一跳。

    他拿下頭上的外套,聲音還有些啞,他沖江蕎開口:「謝謝。」然後他就走了出去。

    楊世昆追在他後面開口道:「肆哥,等等我呀。」

    許肆走的很快,沒有絲毫停下腳步的意思。

    江蕎收拾著桌上的書,羅星走了過來:「一起走吧。」

    江蕎抬眼看她,輕聲道:「好。」

    羅星親昵的挽著她的胳膊,走在她的右側:「蕎蕎,你也不住校嗎?」

    江蕎搖了搖頭,然後道:「嗯,不住校。」她不能住校,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而且到後面,她可能很長時間都不在學校。

    羅星笑了一下:「我也不住校,我們以後都可以一起回家。」

    「好。」

    走到學校門口,羅星看到了來接自己的父母,沖江蕎揮手:「我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

    第7章 無休止的爭吵

    劉媽接過江蕎手裡的書包:「蕎蕎剛來學校就交到了新朋友呀。」

    江蕎點頭:「對。」

    「和新同學相處的還好嗎?」

    江蕎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挺好的。」

    劉媽看著她,笑得慈愛:「夫人在家裡早早的就燉好了雞湯呢,就等你回去喝了。」

    江蕎聞言只是笑了一下,並沒有再說話。

    劉媽見她不想再說話,也沒再開口。

    那麼多年她是看著江蕎長大的,看著她從軟乎乎的奶娃娃抽條般的長成大姑娘,江蕎生的好看,人也很乖,很讓人省心,成績也是名列前茅。

    江父江母幾乎是完全將江蕎丟給了她,平常也只是定時打錢回來。

    江蕎從不哭鬧,她只是平靜的做著自己的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和她沒關係,唯一關係好的只有姜知許那個姑娘了。

    那天若不是她去給江蕎送牛奶,也不會發現她暈倒在了房間裡,她在醫院陪了她一晚上,拿到診斷書的那天不敢相信的看了好幾遍,而診斷書上赫然寫著胃癌晚期。

    劉媽剛打開門,就聽到裡面的爭執聲。

    「江知恩,你別太過分了。」

    「我怎麼過分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搞的那些破事,要不是為了蕎蕎,我早就跟你離婚了。」

    「田泠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麼了?我搞的什麼破事?你跟我說清楚!」

    江蕎站在門口,聽著兩個人的爭執,然後神色平靜的越過了兩個人,仿佛一個木頭人一般。

    劉媽在後面一臉尷尬。

    江蕎早就習慣了兩個人的爭吵。

    從小時候就是無休止的爭吵。

    要麼就是都不在家,一回家就是吵架。

    過了一會。

    田泠輕輕的敲了敲門,江蕎剛洗完澡,小臉被水汽蒸騰的有些微粉,身上穿著奶黃色的睡衣,鎖骨很明顯,她打開門,看了一眼田泠手裡的雞湯,沒有開口。

    「蕎蕎,這是媽給你燉的雞湯,喝一點吧,裡面加了很多東西,燉了好幾個小時呢。」

    「你放桌上吧。」

    田泠看著江蕎的神色,開口道:「那你早點休息吧。」

    「嗯。」

    江蕎坐在桌前寫完了日記的最後一句,她將日記收進了抽屜里,然後鎖了起來。

    桌上的那碗雞湯冒著熱氣,江蕎盯著看了一會,然後端起來喝了一口。

    雞湯的味道很鮮,她的胃裡翻江倒海一陣噁心,她跑到廁所吐了起來,她幾乎要將胃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卻還是覺得乾嘔的厲害,胃疼的近乎痙攣。

    門外的爭吵聲還在繼續,他們以為她聽不到,實際上她聽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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